前世皇上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让赫连煊去处理边关乱事,她就被皇后用王爷不在都城的说法将她留在了宫里。边关战事并没有到非要赫连煊去处理不可的地步,只是今年边关天灾不断,那些蛮夷人为了活下去也顾不得什么战神威吓了,只想抢够维持生活的物资也就罢了,他们不可能在天灾面前还想着去掠夺城池。
其实这件事情只要皇上随意在朝堂派遣一位将军前去就可,之所以非赫连煊不可,是因为这次的出征不过是太子的一个谋划,目的并不是为了要赫连煊的命,而是要给瓦解赫连军势力埋下一个隐患。
南宫诗清虽然知道这件事情,但并没有亲自参与,她太听话,只是本分的做着皇上吩咐给她的事情,一切和她无关的,她从不过问。
她只知道皇上以她的名义写了一封信给赫连煊,应该是用她被困皇城的事扰乱了赫连煊的思绪,导致他在边境仅仅待了两日便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她只是在宫里偶然间听到过皇后和太子的对话,大致上就是太子妃的父亲为了帮太子勾结了蛮夷人陷害地方兵的领队通敌。
而赫连煊为了她无召入宫,和皇上起了正面冲突后,南宫诗清受皇上命令,要求赫连煊将她带出京都散心,玩个十天半月才能回来!
她前世还以为是皇上觉得她和赫连煊之间的关系太紧张,借此让她能多和赫连煊接触接触,所以前世在这段旅途中,她是真的和赫连煊没有争吵过一句。
现下细细想来,这不过就是太子给赫连煊下了一个套,为日后拔除摄政王所铺的路,这条路铺的很长很缜密,不论是赫连煊从边关回来闯宫又离开,中途又和那个领队再三联系等等,都让赫连煊坐实了通敌之嫌。
当然,要想拔掉赫连煊这根刺,这仅仅只是第一步。
“父皇传召我入宫,想必我是出不了宫了。”南宫诗清此话一出,就瞧见赫连煊神情难看的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她抬手拉住了他的衣袖:“我的身手不会让我在宫里受委屈的,你只需要保全你自身!我自会找机会脱身,你一定要记住,等我去边关找你!还有,这仗就用你带过去的军队打,边关领军退守后方!”
只要赫连煊亲自上战场,不回来不闯宫领军不和蛮夷人接触,那么这次赫连军的功劳只会又多一件,绝不会有什么把柄。
赫连煊神色复杂的看着南宫诗清,她一字一句都落在他的心上,嘱咐担忧的情绪重重的压在了他的心头。
“你会来找我?”
身后的下人们都识相的背过身子,这两人,一个摄政王一个公主,明明都是有着极高身份的人,可他们之间的对话,却有着对彼此最原始的情感,不因身份不为权势也不管规矩,这样的真诚谁人不感动呢!
南宫诗清点头,眼神坚定:“你等我。”
“你怕什么?”赫连煊无头无脑的问道。
“什么?”南宫诗清疑惑。
“告诉我你怕什么,如果我没有等到你,我就让你害怕的事成真。”赫连煊眼睛水雾朦胧,清冷面容似神似魔似傀。
从前的她忠于皇上,他还能用她的父皇将她绑在自己身边,而如今她与他而言,虚无缥缈到他时刻都在恐惧她会不会离开。
他一直都不曾忘记,在她说漏樊海内功时坦然求死的模样,那副无所求无所欲的样子让赫连煊是真的害怕了。
南宫诗清怔住,她眼眶泛红,思绪万千。这个人,她的眼前人,她的枕边人,本应该是这个世上最了解自己的人,如今带着颤抖的声音询问着自己,她害怕什么。
何为惧怕?不过内心在乎的人或事,原来清醒的人不止她,赫连煊也是清醒的知道他们之间可以是伙伴是战友甚至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但他们绝不会成为彼此的弱点。
其实南宫诗清并不知道,很早很早的时候,她早已经是赫连煊的弱点,只有她自己还不知道罢了。
“没有。”南宫诗清声音微抖。既然不能有牵绊,就不该有弱点。
赫连煊无言,身上仿佛卸了一道气。
“我一定会去。”
桃枝看着天色不忍催促道:“王妃,您真要走了!”
他们的视线交汇,好像有某种东西要违背主人的意愿义无反顾的从心里挣脱到眼底,只是它们的主人太擅于隐匿,最后终将没有冲破那层隔膜,便又深深的隐入了深处,逐渐平静没了那般汹涌。
“王妃..”桃枝再一次催促。
南宫诗清这才收回视线,留赫连煊一人在那棵老树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