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人的一生是有着必须要背负的,是责任、是信任、是传承。
赫连煊的一生注定不能随心所欲,父亲的死,家族的生,将士的归,百姓的安,这些都是赫连煊需要牺牲这一生去奉献的。
南宫诗清的出现是他被人生沼泽吞没时出现的绳索,他紧紧的握住,那时候的他太小,并不懂什么情爱,只是想要和她一直在一起。
后来她消失的毫无征兆,他用她教过他的所有技能披荆斩棘,那战场上每一次的死里求生,王府里每一次的生存危机,都是靠着和她在一起的回忆强撑下来的。
他曾想过无数次再见面时,他一定会告诉她,他都学会了,而且学得很好,所以他也可以保护她了!
后来皇上赐婚,他那日进宫是准备回绝皇上的好意的,可在见到她的那一刻,他认出了她!虽然十岁的样貌和及笄后的相貌完全不一样,但是她那双眼睛和十岁时是一模一样的,曾经多少次,他看着那双眼睛里虽然有些疲累,但眼底依旧散发出对人生热烈期待的目光深深的感化着他!
那双眼睛依旧美丽依旧有着很深的故事,只是好似少了些什么,说不上来的具体是什么,但就像浓雾之中的光照,若隐若现。
赫连煊本来拒婚的意图,见到她以后就成了领旨谢恩。
哪怕这场婚姻只是她借机靠近他的手段,哪怕她王妃的身份只是给了她陷害王府的便利,哪怕她早已忘记了儿时和他的相遇。
赫连煊有时候其实在庆幸,庆幸她心里忘了他,庆幸她一直在做着伤害他的事,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不会沉溺于儿女情爱中。
摄政王权倾天下,他注定是不能有弱点的!
奈何上天总是喜欢背道而驰,在他中了噬心之毒后,他的心好像已经冷了,他已经做好了将它冻起来的准备。
可南宫诗清暖了,她如十岁时那般,温暖着赫连煊的心...
有些东西一旦破土而出,只要分毫滋养,它便会用极快的速度生根发芽,茁壮长大,再想拔出,遍体鳞伤,支离破碎,血流不止...
他少年成就,从来靠的不是机遇或者幸运。
从和南宫诗清入宫开始,他便知道了她的报复,虽不知具体缘由,但他猜测,她的身手能到如今地步肯定也不是单纯靠着天赋,背后的付出或许常人难以想象。
这样想来,她心里恨着皇上也是情有可原。
所以,她的目的只是从王府换成了皇宫,从他换成了皇上。
“动手吧。”赫连煊催促白简。
白简拿着匕首的手还有点颤抖,作为暗卫的他将匕首刺入心口只为杀人,哪怕他曾经杀人无数,身上背负的人命早已数不过来了,如今也是怎么都下不去手的。
赫连煊眉头皱起,握住白简拿着匕首的手,用力往自己心口处带了带,算是帮他一把。其实他也可以自己动手的,只是自己动手和别人动手伤口的形状会有明显差别,虽然这一举动皇上肯定是怀疑的,但至少太医来看伤时也说不出破绽。
白简瞧准了位置,一狠心一咬牙,力道刚好的将匕首刺进了赫连煊的胸膛。
“呃..”赫连煊闷哼,看着胸前流出来的鲜血,他有些懊恼,不该穿素色衣裳的。
平时赫连煊其实喜欢穿深色衣物,许是他是武将,练武打斗骑射都讲究不了太干净,深色衣服耐脏,也免去了府里浣衣婆子费力清洗。
可南宫诗清接管了王府,所以他的衣物也都由王妃裁决了,这些时日他发现她给他准备的换季厚衣裳都是浅色的,衣柜里更是快找不着几件深色衣裳了,细想着平日里她也都是素色衣物,短短月余,他好像也慢慢习惯了。
“王爷!”白简并未拔出那把匕首,只是迅速从怀里掏出止血粉准备撒上去。
赫连煊拒绝,身子晃了晃:“不用..去将王妃拦下..”
白简没有丝毫停留,往暗处看了一眼后便离开了,他知道,此刻动作越快,王爷才能少受些罪。
暗处出现了三四个人,都是白简带着暗中保护赫连煊的暗卫,他们收到了暗影将军的命令,其中一人用轻功飞快地跑去喊文医神了,还有两个一左一右搀扶着赫连煊,最后一个去通知北昌了。
“咳咳..”赫连煊看着血慢慢地不流了,白简刚刚手里的力道太轻了,伤口看着在胸口吓人,事实上并不足够伤到他,何况樊海内功已经开始起作用了,真气抑制住了伤口流血。
他面无表情的抬手握住手柄,狠狠地把匕首又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