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突然的变化,观月和墨语都不敢随意开口,只有鹿陶陶像没事人一样,照样该说什么说什么,该做什么做什么,不知道该说她无畏还是胆子大。
禾禾抿唇道:“陆姑娘是好人,我祈祷她安然无恙。”
“哟,小村姑还会蹦四个字呢,厉害啊。”
被鹿陶陶笑话两句,禾禾尽心尽责地走到最前头带路,渐渐地,云起和鹿陶陶落后人一截。
果子咔咔啃了两口,嘴里塞满了,鼓着脸轻哼道:“既然选择不救,现在摆个臭脸给谁看呢。”
云起侧眸,眼底一片冷然,眉宇之中甚至有隐约的戾气迸出。
“嘁,我又不怕你。”鹿陶陶啃完把果核往外一抛,拿袖子擦手心,歪仰头道:“干嘛看着我,心里有鬼啊?”
云起目光发怔,眼底透出一丝迷乱。
他其实来得及的。
赶过来时,红胡子正要对陆安然出手,他刚要用轻功飞跃,余光扫到一抹蓝影,硬生生地憋住了,以至于眼睁睁看着陆安然被红胡子强拽下去。
“是因为南宫止吧?”鹿陶陶歪了歪脑袋,猜测道:“你不想他发现你不仅不是个游手好闲的手无缚鸡之力的贵公子,反而深藏不露?”
云起神色晦暗,满脑子都是陆安然那双澄澈清透的眼眸,明明她当时没看到自己,却总觉得她在看,眼睛里充满控诉。
本不该在意,可偏偏就在意了。
云起缓缓升起手,手掌盖住心口的位置,那里好像空落落的,缺少了什么。
“你喜欢她?”
云起一边眉头蹙了蹙,听着鹿柚柚又重复了一遍,“你喜欢陆安然?”
云起沉默,却想起那个淡然从容的女子用最寻常的口吻说着:
“我从来没学过,不懂悲悯为何物。”
“活人很复杂,远没有死人简单。”
“死者是世上最直观诚实的人证,身为仵作当不可轻易辜负这份无声托付。”
……
如果记得这些,记得她每一句话,是不是代表了喜欢?
云起脸上几番神色变化,最后慢慢沉淀下来。
是,他喜欢陆安然。
鹿陶陶嗤笑一声,好像自问自答,“喜欢又有什么用,你没有出手救她,不过是因为她在你心里没那么重要而已。”
若喜欢一个人,哪里来那么多权衡利弊。
她说着这句话,也没有看云起,反而抬头仰望夜空,似乎想到什么,发出浓烈的不屑嗤声,像是自嘲,但若细看,分明有一丝痛色闪过。
第194章 另类相处
凤倾出生捞了一副病弱身子骨,但也得了个好人家,吃穿用度皆是最好,从来没受过任何委屈,也没人敢给这位小侯爷委屈看。
入嘴山珍海味,睡觉高枕软卧,出门在外仆从环绕,只要他想,不下地就能行千里路。
睡得迷迷糊糊的,凤倾揉了把背,不满地皱紧眉头。
他还是第一次睡这么硌背的床!
况且还有乱七八糟的小飞虫一个劲往他脸上凑!
凤倾抬手随便挥舞几下,转过身换个姿势,鼻子里涌入一股泥土腥气。
嗯?泥土?
凤倾一下子睁开眼睛,抬头蓝天白云,他就躺在绿草乱石当中,好一张大床。
祁尚回来时,就看到凤倾抱着膝盖焉哒哒地垂头坐着,脚上鞋子掉了一只,白袜子被染黑了,清晰地描绘出五根脚指头。
祁尚把野果子放旁边,摸了一瓶金疮药出来,“既然你醒了,先抹药吧。”
凤倾猛地抬头,眼珠子滚圆,跳起来骂道:“祁尚,你有病啊!”
祁尚不为所动地拉起他的袖子,娇嫩的皮肤上划了数道细痕,血迹干了凝成一道道紫酱红,横七竖八,特别惨烈的样子。
明明伤口不大,可药粉倒上去,小侯爷疼的嗷嗷直叫,嘴里还不停骂骂咧咧,“祁尚你这个猪脑子,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我被你气死了。”
骂到最后语无伦次,甚至拿他的名字编排,“祁尚欺上,你兄弟叫瞒下,你们全家凑个欺上瞒下多好。”
……
祁尚一个当兵的,在军营里也都是糙汉子,所以抹药包扎的动作温柔不到哪里去,可凤倾娇生惯养长大,哪受过这样的罪,谁不是小心翼翼伺候着。
后来疼得厉害了一脚踹过去,“滚开。”
祁尚眼疾手快,左手端着药瓶,右手钳住他的腿腕骨,抬眸,眸色幽深:“小侯爷,请忍耐一会,马上就好了。”
“屁!”凤倾没睡好,又累又饿,手上还伤痕累累,没经历过风风雨雨的小侯爷委屈上来,嘴是厉的,瞪大的眼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