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再纯洁,还不是长在淤泥里,这叫什么,表面冰清玉洁,实则内心阴暗无比。”
同样一朵花,不同眼里,就也有了不同意义。
不过嘴里随口附和道:“一花一世界,见花见吉祥,见花如见佛。”
兴王妃予以肯定道:“还算有几分见识,你是研读过佛经?”
“家中祖母信佛,臣女跟着读过几页,认识浅薄,让王妃见笑了。”回答得中规中矩,不出挑也不过分谦卑。
兴王妃侧眸看她一眼,“少了,佛心禅意广阔深奥,非你一两本书就能参透。”
侍女送来一包鱼食,莲池里清水涌动,很快有锦鲤闻着鱼食味道纷纷游过来争食,兴王妃边洒鱼食边道:“帝丘周家的案子你也参与了?”
陆安然心口一紧,谨慎道:“道场开设之日,我们正好去周家庄借地休整。”
“不要紧张。”兴王妃嘴角扯起一丝笑容,冷艳的面容为之柔和不少,“这个案子闹得很大,虽不会动摇我朝根基,但世间多如周家这样的人,对百姓而言是灾难,朝廷亦是,譬如爝火蝼蚁,长期以往,或溃于其下。”
立意之高,让陆安然一时间找不到话来对答。
然而兴王妃有可能也不需要陆安然的回答,洒下一把鱼食,仿佛不经意般说道:“你怎么看家国天下四个字?”
第249章 国大义
皇族诸人接触下来,陆安然不得不说当中有两个妙人。
之一为大公主子桑珺,但凡见面总要苦口婆心警示她女诫妇德,大谈女子不必多大的才华和才能,只要谨守节操,行为有法度,娴静贞洁即可。
现在遇到第二人,便是眼前的兴王妃。
开口就是家国社稷,胸怀苍天,儿女私情仿佛在她眼里都不值一提。
陆安然脑中囫囵过一圈,选了个最保守的回答:“以家为家,以乡为乡,以国为国,以天下为天下。”
兴王妃弹了两下手指,将鱼食撇入池中,半个身子偏过来,她的目光平和,但被她直视时,却很容易令对方感受到无形的强大的压迫力,“古语有言: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我见你有几分悟性,如今直白点跟你说,撇去通番道理不过短短八个字——国耳忘家,公耳忘私。”
陆安然垂下眼睑,施礼道:“臣女受教。”
兴王妃很满意陆家嫡女还算脑子跟得上,不用她逐条挑出来和她仔细说道,便将陆安然和定安郡主的恩怨翻过篇去。
她像是拉家常一样问道:“平日都学些什么?”
“解剖、病理、药理。”陆安然答道。
兴王妃轻轻嗯了一声,中间停顿很长时间,久到陆安然以为她不会说什么时,她又开口道:“与医宗有些像。”
陆安然不好让人家王妃冷场,只得继续回道:“都要辨症,只是所行方向不同。”
“本妃听说稷下宫考核当日,你得第一,怎么没去医宗?”
若不是这个考核,也不会结下和定安郡主的仇怨,陆安然不相信兴王妃不知情,旧事重提,不知意味什么。
“医宗长老认为臣女没有仁心,没有资格成为一个医者。”本也不需要隐瞒,陆安然实话实说。
谁知,兴王妃听后不屑地冷笑道:“迂腐,故步自封,难怪医宗这些年毫无长进。”
陆安然眼底闪过一抹讶异,但这个话她不能接。
兴王妃招手,将剩下没有喂完的鱼食递给侍女,沿着莲池缓缓踱步,“你的字写得如何?善使什么字体?”
陆安然才从孟时照处知道淑妃让定安郡主抄书的事情,自不会上赶着送去,“隶书和颜体,不过夫子说笔力不够,尚需磨炼。”
兴王妃淡淡看她一眼,眼神没有透出什么信息,又从鼻腔里嗯了一声。
之后两人绕着莲池走了大半圈,兴王妃的一位侍女赶来,掩嘴低声说了几句,兴王妃脸色肉眼可见的冷下来。
陆安然刚要主动提出告辞,兴王妃视线从上而下扫过来,“难为你一个年轻姑娘耐得住寂寞陪本妃半天,改日本妃再与你喝茶讲禅。”
虽是客套话,陆安然还是应道:“臣女的荣幸,娘娘慢走。”
绕回原来的地方,准备去主殿和孟时照说一声就走,春苗神神秘秘道:“奴婢刚才趁机打听了一下,原来兴王妃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法华寺斋戒几日。”
陆安然颔首,倒是和孟时照所说法华寺背后有兴王妃撑腰对上号了。
孟时照这边超度法会已经完成,她跪在长明灯前默念几句,完成后叩拜三下,让锦瑟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