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隐忍着不让它流出来。
孩子的爸爸没有娶她,孩子也没有留下。
沈知蒽穿着绿色无菌手术衣,跟着两名女医生,全程帮着递手术器械,心里隐隐泛着难受。
其实医生并不爱做流产手术,有多少人会不敬畏生命呢?
医生也是人,职责所在罢了。
手术结束了,西沫在麻醉中睡了半个多小时才醒来。
她试着起身,但是虚弱无力,沈知蒽走过去扶住她的胳膊,“小心点,我扶你去休息室。”
西沫看着沈知蒽的眼睛,用哑得不成声的嗓子说:“谢谢。”
到了休息室,沈知蒽才知道西沫是一个人来的,没有任何人的陪伴。
“你休息一会儿,然后试着下地走动走动,这样有助于淤血排出,促进恢复。”
沈知蒽叮嘱着,西沫的电话却一直在响,从出手术室到现在,一遍接一遍。
她虚弱地向沈知蒽点头,然后从白色包里拿出手机,用哑得破掉的声音喊:“没有!没有!!没有!!!”一声高过一声。
“有完没完?我去哪挣那么多钱来?你们自己不会挣吗?”
沈知蒽回了人流室清洗器械。
少许,有医生喊她,“沈知蒽等下再洗,有患者的包落在了休息室,听说乘电梯下楼了,你赶快去给送一下。”
“好的,张医生。”
见习医师总是免不了做些鸡零狗碎的事儿。
沈知蒽到休息室拿到包就看出来,这是西沫落的。
她一路追到医院门口,透过旋转门,目光穿过焦虑而惶然的人群,一眼看见了西沫。
她站在一辆加长版的路虎创世前,在暗黑而高大的车身映衬下,术后的西沫更显得苍白虚弱。
而站在对面的,是高出她一大截的闻书砚。
第18章 雨这么大,我还是不走了
西沫像是刚站定的样子,略微弯着刚拿掉孩子的身子,闻书砚看她一眼,便熄了指间的烟。
随后递给她一个牛皮纸袋,另附一张金色银行卡。
西沫低着头看闻书砚给的东西,半晌都没有动作,最后,她在沈知蒽的视线里,肩膀开始止不住地颤抖,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到牛皮纸袋上。
沈知蒽拎着西沫的白色皮包,手指的力度在不自觉间不由收紧,她立在旋转门里面,出去不是,返回也不是。
闻书砚见西沫开始哭,便放低身段,些微弯了身子同她讲话。
沈知蒽听不见他们的话语,但是对于那个刚刚被拿掉的可怜孩子,他的爸爸,终于有了答案。
真是闻书砚啊。
西沫忽地捂住了小腹,整个人向下坠去,闻书砚机敏地拽住了她的胳膊,将人稳住。
与此同时,沈知蒽身后,一个拿着x光报告单的男人,火急火燎地向外走,重重撞了她肩膀一下。
在此之前,沈知蒽的心头好似有一片叶,叶尖逗留着一滴垂不下的雨,重重一撞后,随着雨滴砸落四溅,仿佛一切都尘埃落地……
闻书砚扶好西沫的间隙,不经意间看了眼医院正门的方向,人来人往的旋转门里,一道高挑纤细的背影隐没在穿梭的人群里,很像沈知蒽。
很快,一名医护人员快步走出来,手里拎着一只白色皮包。
向他俩走近后,问:“您好,是西沫吧?您的包落在休息室了。”
西沫一只手接过包,没抬头,模糊地说了句,“多谢。”
沈知蒽在攒动的人流中越走越快,略过多人等待的电梯,径直进了楼梯间,“噔噔噔”一口气爬到八楼手术室。
静下来之后才发觉自己的呼吸那么混乱而急促,呵,急什么?何必呢?
医护人员走后,闻书砚继续对西沫说话。
“真的,他不是不来看你,今天确实是走不开,他们凌晨截获到一批可疑物品,去协助警方做调查,到现在都没结束。”
西沫抬起衣袖抹了两下眼睛,吸吸鼻子,长舒了一口气,红红的眼睛忽然变得很坚毅,她终于接过闻书砚手里的牛皮纸袋和银行卡。
“东西收了,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好人,那以后——我和他就两清了。”西沫看着医院外面川流的车子,失魂地说。
“保重。”
闻书砚给西沫叫了车,将人送走后,回了自己车上。
他落了车窗,偏头点了支烟,开始给陆匀骁打电话,“事办完了,仅此一次,我真觉得你挺造孽的,孩子没了,她也疼得直不起腰。”
陆匀骁确实还在忙,说话声音也不太放得开,“我忙完去看她,这事真是个意外,我从没想过要搞出孩子,而且当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