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来时发现自己依然在顾言之怀里，沈卿心有余悸地愣住，想起他先前有过的反应，沈卿最后一动也没敢动，这可能是目前最安全的办法。

但他不知怎么就察觉到她已经睡醒，头顶传来的沙哑的“早”字让沈卿心慌了几秒，她也回了一句，依旧闷头不敢动。

她暂时还不想招惹出后者的“起床气”。

顾言之见她反应反常，轻嗤了声：“怕我？”

“……不啊。”沈卿讷讷回。

顾言之闻言没有拆穿，只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不碰你，起床。”

突如其来的亲昵惹人心头一跳，而顾言之已经下床：“我们是下午去爷爷那边，还记得吧。”

“记得。”

“好，那我到时候接你一起，”顾言之说完停顿两秒，“说不定可以提前。”

后半句沈卿没听清，懵懵地问他说了什么，顾言之没答，转而问她有没有一次性牙刷，昨天在商场忘了买，沈卿便起床去拿给他。正好上午学院有事，她本来也是睡不了懒觉的。

两人从卧室出来，发现客房空空如也，其他地方也没有人影。陈冕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一声招呼也没打。

沈卿的心态奇异地非常平和，她发觉即便如今陈冕似乎终于肯承认一部分对她的感情，做派却如旧。依然是想起她了就来招惹一番，受挫了或是有别的事了就突然消失，来去随心，自如地主导着他们之间的关系走向。

好在她现在并不像从前那样受他的言行操纵，所以听到敲门声后打开门，发现陈冕带着一堆早餐站在门口时，沈卿反倒惊讶了。

她想说你怎么没走，陈冕却语气小心地问她：“门的密码怎么换了……”

沈卿捏着门把手，握得紧几分：“一个密码用太久不好，也该换换新的。”

他眼里的受伤几乎不加掩饰，沈卿忽略掉，说：“不进来算了。”

“别，”陈冕挡住门，“我进。”

早餐摆满了大半张餐桌，顾言之洗漱好，不客气地在桌边坐下。

陈冕正在给沈卿打开粥的盖，只听顾言之问了句：“我可以吃么。”

边说边拆筷，丝毫没给人拒绝的机会，陈冕“嗯”了声，面前伸过来一只手，是顾言之递来张纸巾，他这才发现手上沾了盖上的粥。

沈卿端着托盘过来，上面是三杯不同的液体。

她把牛奶杯放在陈冕面前，另一杯咖啡放在顾言之面前，说：“猜你比较需要这个。”

接着便把最后那杯白开水端在了手上。

“美式，”顾言之看着沈卿，“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喝的你还记得。”

“当然。”

“谢谢老婆。”顾言之自然地贴了贴她的脸。

沈卿僵滞住。

陈冕在一旁喝牛奶喝得大声。

用过早餐后三人分道扬镳。

一个普通的冬日雨夜过后，蒙尘的世界留在昨日，眼前焕然一新，倏忽而至的是艳阳天。

沈卿穿过地下通道，进学校时跟相熟的保安大哥互道了早上好，来到学院时发现不少老师已经到了。

有人见她来了，忙说：“小沈来得正好，跟着他们一起去布置会场。”

沈卿刚放下包：“啊？哦哦……”

来到小礼堂，沈卿帮着打开抱来的红色横幅，只见上面写着：京州大学——科言科技合作框架协议签约仪式。

这就是院里，甚至校领导也着重忙了一段时间的事儿了，不过合作沈卿不大清楚进度，她只负责临时帮忙和最后象征性地出席走个过场，更深层的讨论就是领导们的事了。

沈卿深耕学术，对就业没有给予太多关注，但这几个字有点眼熟。

她盯着横幅上几个字看了会儿。

科言科技。

等等，那怎么好像是顾言之的公司……

上午十点。

随着热烈的掌声将会场淹没，校长亲自致辞，不标准的普通话语调和口号似的台词，以往会让沈卿昏昏欲睡的同时假装清醒。但她现在是真清醒。

沈卿手心发了点汗，终于没忍住给顾言之发了条微信。

“你在哪儿？”

校长的稿子在此时念完最后一句，台下掌声雷动，动静止息后，校长对着麦克风，视线投向侧边的红色幕布：“让我们欢迎科言科技的创始人顾言之先生上台发言。”

与此同时，对话框里她的问话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