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约仪式结束之后就是座谈会，领导们围坐在会议室的长桌旁，同顾言之商讨校企合作事宜。

沈卿远远坐在长桌尾端，徘徊在高层们的决议之外，耳朵里时不时传来顾言之冷静的声音。

她不是第一次听见他处理工作上的事，却是第一次见到。

在一众早生华发、身材走样的领导里，顾言之年轻英俊得格格不入，而开口后的从容不迫却越显超越年龄的沉稳。他有着作为商人的头脑，也有足够专业的能力，但沈卿很多时候都没顾得上听进去。

校媒负责录像的同学就把机位架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拍照的同学则在一旁不时走动，让她顿生被实时监控的不适感，挺直着背脊如坐针毡。

而那位同学的镜头也似乎太偏爱顾言之了一点，每每留意，十次里有八次都是在对着顾言之。

爱美好的人和事物是人的天性，所以即便作为他的妻子，沈卿并不觉得有什么，毕竟连她也不得不承认，他有一副极好的皮囊。

沈卿突然想到，他们其实年纪相仿，如果在同一所学校上学，应该能听到不少顾言之的风流事迹。不过听说他高中毕业就去了国外，读完研没再念，回来创立公司，一直到如今，也不知道从前会是什么样子。

她第一次对他的过去感到好奇。

这份走神没能走太久，放在兜里的手机震动一下，沈卿悄悄拿出来一看，却发现是方院长发来的消息。

看清上头的字，沈卿惊讶地望向斜对面。

方院长年近花甲，感知力却还敏锐，她的目光从镜片后透过来，视线相撞，沈卿见她微微点了点头。也就是说，这个指示非履行不可了——

“座谈会结束后，你跟小纪领着顾总去参观一下我们物院，还有学校其他地方。”

方院长像是看出来她的不情愿，又发来一句：“别问为什么，谁让你们两个是我院的门面呢。”

沈卿：“……”

她回了个肯定的表情包，把手机塞回兜里时心跳忽地加快。

说不上是紧张还是什么。

座谈会结束后，沈卿很想趁乱遁逃，“小沈，小纪，过来，”方院长招呼着他们，对顾言之说，“这是我们学院的两位教授，过会儿让他们带您去参观一下。”

顾言之视线在他们身上各自停留两秒，最后看沈卿的那眼也短，但却好像在最后的一瞬间带了点钩子。沈卿心里莫名漾开一片，被牵连起某些异样的情绪。

顾言之这时对他们点了点头：“麻烦二位。”

这本就是在物院的小礼堂里举办的仪式，一出会议室踏进走廊，就相当于开始了参观的第一步。

院楼建得用心，还有自己独属的实验室和图书馆，真要细细参观还不知道要看到猴年马月，好在顾言之似乎并没有要为难他们的意思，他们领到哪就看到哪，讲多少就听多少，时不时交谈几句，也不会有太为难人的问题。

顾言之侧着身子，转过头来看他们，眼睛却瞧着沈卿。

顾言之却不是急着要走。

他抬头看着门边墙上的一块铭牌，念完转头道，“这里可以参观么。”

沈卿顿时瞳孔放大，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这是我们的办公区域，可能没什么好看的……”

顾言之抬了抬眉：“可是我想看一看，可以吗？”

他的语气好商好量，拒绝了反倒像不够知情识趣。

这样一来，沈卿就更加不好意思了。一间办公室而已，藏着掖着倒显得里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似的。

“算了……”沈卿打开门，“顾总请进。”

顾言之还真挺不客气地就进去了。

沈卿跟在后面，另一个老师忽然拉住她，晃了晃手机：“我接个电话，你先带顾总看着。”

“好，去吧。”

沈卿简单做了点单独面对顾言之的思想建设，走进去时特意没关上门。

“很喜欢狗？”

沈卿正惴惴，两秒后才反应过来顾言之在跟她说话。

她“嗯”了声：“还挺喜欢的。”

答案是肯定的，顾言之打量着这间办公室，桌前是块移动白板，窗边摆着盆多肉，旁边是个喷水壶，桌面整洁，显示器上侧边贴了几张长条的便利贴，上面简单记录了几个安排。

整体装饰简单，性冷淡中又带着点生活气息，除了显示器两边各自摆放的柯基摆件。

顾言之想起她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