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初恋。”

沈卿转脸看他，从他脸上只读出坦荡二字，沈卿干巴巴“哦”了一声，没追问。

她处理完父亲的身后事回来，按理来说心情也不会太好，但现在的不好跟那种不好又不同，顾言之察觉出细微的差别，只觉她这样别别扭扭的样子没怎么见过，着实新奇。

他说：“你没什么要问的？”

沈卿回：“没有。”

沈卿说完，嘴唇抵着杯沿，视线落在前方的茶几，明明心头生出隐隐的不痛快，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正愣神，忽听顾言之又说：“我高中毕业后去国外读书，她后来也去了，我们谈了不到两年的恋爱，因为一些观念不合分手。”

沈卿：“哦。”

“她最近才搬到对面来，我也才知道不久，”顾言之身子倾向她，凑得更近些，“以后不住这儿了，行吗？”

沈卿蓦地望向他，这句问话像突然打乱了所有按流程走的实验步骤，她心下乱糟糟：“不用，这儿不是离你公司近么……”

“忘了我说过什么，难道你想跟我分居？”

“……”

沈卿没搭话，耳边忽然传来顾言之的轻笑。

她顿时像被猫踩着了尾巴：“你笑什么？”

顾言之懒懒靠向身后：“没什么，难得见你这样，觉得有趣。”

“我怎么样了？”

沈卿侧转过身，顾言之头仰靠在沙发上，视线便像居高临下了，嘴角也带着点玩味的笑，而后他直起脖颈，端正凝望过来，微抬了眉：“你介意她？”

“她”是谁，不言而喻。

“不啊，”沈卿一顿，故作轻松道，“就像你不介意陈冕那样。”

话音刚落，顾言之的神情微滞，他倏地靠近，与她近在咫尺地对视，淡淡道：“谁说我不介意？”

心跳因他突然的动作凌乱起来，沈卿偏过脸：“我自己看见的，感觉到的。”

随着这话的落地，沈卿只觉腰间忽而一紧，她一声轻呼，转眼竟被顾言之抱坐到了他的腿上。

沈卿顿时脸颊发烫，耳尖也跟着热起来，挣扎道：“你干嘛……”

可腰间那双手臂紧紧禁锢着她，顾言之低声的话语传到耳边，耳朵跟着他的呼吸酥酥麻麻。

“再感觉一下。”顾言之说。

沈卿顿时挣扎得更厉害：“不要……”

顾言之鼻尖蹭她，忽然埋在她颈间轻嗅两下：“好香，洗过澡来的？”

“嗯，”沈卿说完忙又补充道，“回家以后觉得出汗了才洗的。”

“知道啊，解释什么。”

“……”沈卿默了默，“顾老板……”

“怎么了？”

沈卿叫他，又不吭声，顾言之想起什么。

“说起来你每次叫我、顾老板，”他学着沈卿咬字的方式，慢悠悠道，“我总想起海绵宝宝。”

沈卿顿时噗嗤笑了：“你也看过动画片啊。”

顾言之有些无奈：“我也是有童年的。”

沈卿“哦”了一声，很是敷衍。

顾言之不在意，他将她快要滑下去的腿又捞回在自己腿上放好，说：“所以我想，既然这样，那我就叫你海绵……”

“等等，”沈卿打断他，“我那么叫你合情合理，但我跟海绵宝宝可没什么关系。”

“不是这个，”顾言之补上后面两个字，“宝宝。”

沈卿顿时僵住。

“宝宝，还是老婆，”顾言之如是多叫她两声，“你选哪个？”

沈卿去捂他的嘴，边捂边羞耻地说：“你别叫了……”

手忽而被他握住，顾言之抓住她的指节慢慢下移，像将她困在膝上那样，又用目光困住她的眼，沈卿只觉呼吸都快困难起来。

视线在空气里交汇，炽热的星子隐隐约约迸发，两人维持着互不侵入对方领地的对峙态势，直到顾言之身子微动，掌心扣住她，倾身上前。

他就这样打破平衡，所有的介怀、想念，一吻封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