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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在一个酒会上，他再次遇见许凌，听说她去了另外一个国家读研刚回来。他很平静，哪怕她对他说，我再追你一次，他依然很平静。

他们的矛盾其实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依然无法再走到一起。

过去的就应该留在过去。

许凌追他，几乎是这些年时不时就掀起的、属于她的潮流，只是她并不安分，追他不得，便从旁人身上下手捣乱。

顾言之没多计较，念在旧情，只警示了她几句。况且，他还没有很急。

跟沈卿认识时，顾言之依然不急，而顾弛有点，但没催他也没逼问，只是跟他讲了假如跟梁氏合作，会有多大的蛋糕可以吃，顾言之心中有数，前去赴约。

许凌在国外，起初他是想着，自己可以暂时稍稍轻松，后来想的是，沈卿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被她打扰。

沈卿跟许凌不太一样，或者说很不一样。

她不说不笑时看着是很清冷的一个人，但其实性子温吞，有时也会有一些傻乎乎的可爱，身为理科教授的小老师也很感性，哭起来会让人想要拥抱。她不会过分热情、奔放，从认识开始，就将他们两人之间维持在一个合适的距离，她有分寸，知进退，不会随心所欲，生活简单，不像许凌，也不像他认识的任何一个他所在的圈子里的人。

他在见面前就知道她的身世，知道她人生的前十八年并不属于这里，就像他是在十八年后才不属于这里。

她还会那么傻地爱一个人好多年，虽然那个人并不是他。顾言之从不觉得他会在一段联姻的关系里获得所谓的爱情，他对爱的概念有过经历之后越发模糊，现在更多只是商人心态，心安理得地利用着身边的所有资源，包括婚姻。

而这个新到来的人确实也给他带来了一些变化，他居然想着，可以试着去爱上他的妻子。

他只清楚知道自己确实对她很有好感，但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听沈卿冷静地谈起，假如与他离婚会是什么打算，顾言之忽然感到一种陌生的、不具名的情绪，那种情绪在胸膛里横冲直撞，让他少见地有些理不清头绪。

唐助理见他状态不对，问，老板你怎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发现，他对沈卿的那点好感，似乎已经不仅仅只是好感。

爱不是突然发生的，而是突然察觉的。

没有人可以确定它发生的时刻，因为每一个带着吸引力的瞬间，都在悄无声息地漫开爱的迷瘴。

他在反思对她的感情，而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居然只是在想离婚后可以分割他的财产。

真是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