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良辰坏笑,那眼神就像是在说——
你再问一遍试试?
阿景咬住下唇,忍着越来越浓的痒意,慢吞吞地重复了第四遍、第五遍……
写到第十八遍的时候,许良辰收回了手。
“昨天。”
若不是阿景问起,他早就忘了自己的生辰。
阿景一下子就急了,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她是残疾、是废物,这没错。
但是,她已经和一年前不一样了,她被他养的很好,力气也大了许多。
如果她早一天知道,至少可以为他煮一碗长寿面。
她竟错过了这么重要的日子。
许良辰揉了揉她的脑袋,把她的头发揉得乱乱的。
“小傻瓜,你要力气没力气,要厨艺没厨艺,就算知道了又怎样?瞎着急……”
阿景胡乱擦了擦眼泪,急急地写道——
你喜欢花,我可以给你摘花。
许良辰拿出帕子,一脸嫌弃地给她擦眼泪、擦鼻涕。
“我不喜欢花。”
阿景愣住。
可是,他每隔三五天就会去采花,还专门买了花瓶和花盆。
她每日都能都看到新鲜的花束。
许良辰给她擦完脸,还是觉得没擦干净,又打湿了一条新的帕子,一边仔细擦着她的脸,一边很随意地说道:“我初见你,你就像一根枯木,一点生气都没有。给你看看新鲜花草,只是想让你学学它们,要打起精神,别蔫掉了。”
她刚来的时候,许良辰的木屋里只有他自己烧的陶罐。
后来他觉得陶罐插花有点煞风景,就买了花瓶和花盆。
阿景抬眸看他,猩红的眸子在浓烈感情的驱使下,似有烈焰在滚滚燃烧。
许良辰一时心惊,移不开眼,轻易便让她捉住了自己的手。
她将他的衣袖拉下来一点,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袖,轻轻吻上他的手背。
阿景虔诚地轻吻许良辰的手背。
她许愿,如果这是一场梦,就让她死在这场梦里,永远不要醒来。
隔着一层衣袖,许良辰依然能够感受到她唇瓣的柔软与温度。
他不由得喉咙一紧,指尖微颤。
许良辰站的笔直,一条手臂僵硬得像石头,任由她抓着,纹丝不动。
待她的唇瓣离开,他才收回了手。
许良辰别开头,有些不自在地笑道:“从明天起,你就是十四岁的大姑娘了,怎么还这么孩子气?真肉麻……”
阿景觉得,事实上,十六岁的他,比十四岁的自己更孩子气。
但是她没有把真心话说出来,只是红着脸,乖乖地在纸上写——
我知道错了。
许良辰微微愣住,一时间竟想不到她到底错在哪里。
指尖微动,回过神时,他已经朝阿景伸出了手。
“扑棱扑棱”的翅膀扇动声骤然响起,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鸽飞入,稳稳地落在了许良辰伸出的手臂上。
他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小畜生……
许良辰打开绑在它脚上的小竹筒,取出里面卷起的小纸条。
它转而飞向阿景,小爪子牢牢地扣着她的肩。
阿景欣喜地看着它。
它真好看。
她小心翼翼地朝肩上的小家伙伸出手,想摸摸它富有光泽的柔软羽毛。
它歪着脑袋看她,忽然伸出脑袋,啄了啄她手腕上的镯子。
刹那间,寒血镯闪烁起红色的光芒,白鸽缩了缩脑袋,飞离了阿景的肩头,可惜翅膀没扇两下就被许良辰一把抓住。
许良辰瞥了阿景一眼,将抓着白鸽的左手递向阿景,慵懒的视线仍落在右手展开的纸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