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景爱惜地摸了摸它的羽毛,脸上露出喜色。
有一次,一只猛虎闯进了院子里,许良辰有意吓唬她,没有立刻将其杀死,反而离得远远的,抱着胳膊看好戏。
结果,那只猛虎才靠近了她一点,就被她可怕的模样吓得落荒而逃。
这只信鸽是第一只主动靠她如此近的动物。
不过,她手上的寒血镯似乎不太喜欢它,她一碰白鸽,镯子就一直发光。
因此,阿景只摸了几下,就心满意足地收回了手,将目光转向许良辰手中的纸条。
见她摸够了,许良辰松开了白鸽,朝她晃了晃手中的信:“想看?”
阿景点头。
只要是有关于他的事情,她都想知道。
自然,前提是他愿意让自己知道。
许良辰将信塞进她的手里,转身走向大门。
他站在门口,望向院子外面的密林,神情微暗。
阿景低头看信。
写信的人是许良辰的师父、雪云崖的崖主苦霖。
信上说,前不久,他收了第二个徒弟,现在许良辰已经是雪云崖的大师兄了。
他还说,他很期盼许良辰能够早日打败心魔邪念,回到他的身边继续修炼。
不过寥寥几行字,透着苦霖对许良辰这个大徒弟的认可和关切,最关键的内容却是催促。
苦霖等不及了。
许良辰性情叛逆,却很懂世故,看到这封信,想来他的心情是有些矛盾的。
白鸽站在桌案上,没有飞走,时不时地轻啄一下桌面。
阿景拉开抽屉,将信鸽专用的纸笔取出来放在桌面上,推动轮椅驶向许良辰,拉了拉他的衣袖。
她轻启唇瓣,和他说:
回——信——
许良辰不悦:“自作主张。”
他嘴上虽然这样说,还是走向桌案,简短地写了一句——
徒弟谨遵师父教诲。
白鸽完成了任务,这才挥舞翅膀,飞出了小木屋。
阿景算算时间,许良辰离开雪云崖,已经有三年的时间了。
他会不会很想念苦霖?
忽然,阿景觉得有些不对劲。
许良辰不能回雪云崖看望师父,这是师父的命令,不能违抗。
那永安侯夫妻呢?
难道连父母都不能回去探望么?
先前的几年,阿景不了解。
但是,刚刚过去的这一年里,许良辰一直待在南地的这间深山木屋里,不曾回过帝都看望父母。
阿景无父无母,孤身一人度过了漫长岁月,所以她迟迟没有想到这一层。
现在突然想到这一点,她觉得非常奇怪。
不过,她不敢问。
这个疑问有些私密,她不知道自己问了以后,许良辰会不会生气……
明天,是她的生辰,她可以当一天小寿星。
到时候,也许她可以任性一次,探究他的内心。
她总是渴望了解许良辰更多。
白鸽飞走之后,许良辰懒洋洋地收拾着桌案,目光落在阿景写的字上。
——大约是二月。
为何会是这么模糊的答案?
一个孤儿,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很正常,可是她知道自己何时出生,只是不知道具体的日子。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她是何时被奴隶商人抓去的?又是何时学会写字的?
他允许她拥有自己的秘密,此刻却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他想知晓阿景的过去。
翌日。
清早,许良辰将庆祝阿景生辰的长寿面端上了桌。
面碗上堆满了层层叠叠的兽肉,顶上还盖着一个荷包蛋,高高的、小山一般。
阿景一眼看去,竟没瞧见半根面条,不觉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