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丫头,差点被你惹出火来。”
阿景努力平息心潮涌动,勉强笑道:“师哥是个成熟稳重的人,这种时候,怎么能推卸责任?”
明明是他勾引人,怎么怪她?
彼此的心意,早已心照不宣。
二人眼波流转间,交换了万千情话。
偏偏有人嘴上不老实。
“哼,你师哥还很年轻,别张口闭口成熟稳重。”
阿景眨眨眼。
他今日怎么了,老强调年轻做什么?
许良辰弯腰抱住她,叮嘱道:“这次我是真的要走了。你要记住,师父他脾气很好,但是,你不能仗着他人好,就跟他撒娇。他只是外表年轻,实际上年纪很大了,你要把他当成老爷爷来尊敬。”
阿景茫然地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眨眼间,触碰到的温暖消失,许良辰已经离去。
阿景跑出去,呆呆地看着空荡荡的走廊。
师哥……
他该不会是在吃师父的醋吧?
——
五月的某一天,微雨迷蒙。
帝都,甘雨堂。
许良辰坐在上首,冷冷地看着眼前堆积成山的尸首。
表姐是个意志不坚的人,她培养出来的刺客反倒个个视死如归,被折磨得不行了,也只是只求他给个痛快。
他们虽是杀手,但没有直接伤害过阿景,和上次闯入侯府的那人不同,许良辰到底还是没有太过残忍,痛快地送他们去死了。
可惜了表姐的才能,也可惜他们的意志力。
若是可以用在杀戮以外的事情上,想必他们都会有一番成就。
从这些刺客的口中什么都没有问出来,许良辰只能自行寻找线索。
虽费了些功夫,好歹找到了苍寻琴的蛊室和其他的密室。
这甘雨堂本就建在地下,为了掩人耳目,蛊室和其他几个密室,隔着一层,建在了地下第三层。
许良辰在密室中找到了几本账本和一本日志。
日志记载,是几十年前至今的炼蛊记录。
笔迹换了三次,最后一种是苍寻琴的字迹,应该就是每任堂主的炼蛊记录。
其中就有关于黑焰蟾蜍的记载,是二十五年前记录下来的。
时间对得上。
看来,那方蓝帕的主人买黑焰蟾蜍,并不是要制毒,而是要炼蛊。
这条线索算是中断了。
要让阿景失望了。
许良辰翻了翻那些账本,勾起一抹阴冷的笑。
灭了甘雨堂,下一个,就轮到淳于简了。
夜幕降临。
皇宫,御书房。
淳于简埋头看公文,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底的乌青透着浓浓的疲倦。
一旁伺候的宫人轻声劝道:“陛下,今日还是早些休息吧。”
陛下已经没日没夜地忙了三天,日日都到深夜才就寝。
淳于简摆摆手,让他们都退下。
近日,南地发了洪水,西域不光有虫灾,还和邻国起了摩擦,隐隐有战事的征兆,长平伯暗地里也有些小动作。
他得细细琢磨,确保每一件事都处理得当。
自黎光帝吞并五国以来,黎国已经安定了两百年,他必须让它继续安定下去。
午夜,淳于简终于看完了所有的公文。
他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疲倦地叹息一声。
“来人。”
……
淳于简皱眉。
“来人!”
还是无人应答。
寂夜无声,一丝风声也无。
心里生出一丝警惕,他拉开抽屉,拿出一把匕首,紧紧握在手中。
门外,宫人们皆不省人事地倒在地上。
淳于简伸手探了探他们的鼻息。
还活着。
一丝古怪的异味随着骤起的夜风涌入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