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上虽有百花,虽有仙露琼浆,到底还是太无趣了,言念戏弄完昆仑山上大大小小的神仙,拍拍屁股走了。
这个世界的任务说难不难, 说简单也不合适。原主在天庭快快乐乐地生活了九百万年,莫名其妙地死了。
她没什么执念,就想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她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不知来处,不知归处。
系统围着原主转了好多圈,也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只判定为“未知(生物?)”。
它只能含恨而终,唯一的宽慰是,它下辈子可以是人了。
言念觉得,主神未必能实现它的愿望。
它无魂无魄,可虛可实,人类的身体很难承受它的力量,倘若运气好存活下来,等它行走于世,无魂之躯配上它,还能算人类吗?
而且,虽然以它的身份活着,她也不确定自己能否真正成为它。
目前看来,原主的能力她都有。
可如果连系统都不知道原主是什么,它如何给自己安排身份?
她从前是人,后来是神,究竟是怎么转变为各种物种的?这个过程,她至今无法勘破。
据她观察,轮回转世也好,逆转时空也罢,主神只能下达命令,具体如何运转,祂似乎不能插手。
就像是工厂里操控机器的工人。
多想无益,以她如今的实力,看不破这些东西。
等实力达到了一定的高度,所有的迷雾终会散开。
其实,她不是很在乎自己的身份,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自己或者旁人说是什么就是什么,若最开始人把老虎叫做猪,那现在所公认的猪便不是众人如今所认为的那个了。
史无记载那就是独一无二,无人可看清只因旁人眼拙实力不济。
何苦为难自己呢。
知道自己存在于世间、与旁的一切皆有所不同,便足够了。
好在任务并不要求查出原主的身份。
虽然死因可能更好查,但目前她还没有什么头绪。
原主的记忆很正常,她翻看了许久,也不知问题出在哪儿,总不能是自然死亡吧。神仙们对于自己的寿命都有敏锐的直觉,会在消散前找一个隐秘的地方坐化。
言念乘云驾雾,漫无目的地在天庭游荡,接下来,去哪儿玩好呢?
不知不觉间,她来到了司命神君的府邸。
司命神君执掌命簿,见多了人间的悲欢离合、生老病死,整个人冷冷清清的,是天庭公认的最难相处的神仙。
言念却觉得她面冷心热,一双眼最无情,又最多情。
她站在朱门前,还未敲门,门便自动开了。
她暗笑司命多此一举,旁的神仙不是大门开敞夜不闭户,就是关门谢客谁敲门都不应,唯有司命既要关门,又来者不拒,像极了她本人那别扭的性子。
她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熟门熟路地来到司命平日里最喜欢待的茶楼。
司命端坐在茶案边,微微侧头,专注地看着楼下的荷塘,并没有回头看她。
言念趴在窗边往下看,“你那鱼又要死了。”
司命的语气毫无波澜,“死便死了。”
言念掐诀弹了弹那条死鱼,语气可惜,“这么快就咽气了。”
司命收回目光,为她泡茶,“最近不是在昆仑宫?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言念还扒着窗户,有一下没一下地戳那条死鱼,“昆仑宫太无聊了,我就出来转转。”
司命遥遥弹了弹她的脑袋,“过来喝茶,别玩了。”
言念笑着回头,“姐姐的茶一如既往的香,那条鱼都被香得活过来了。”
司命直勾勾地盯着她,并不接话。
言念把笑脸一收,长腿一跨便在椅子上坐下。
她严肃地接过茶,目不斜视地轻抿了一口,微微点头,“还不错。”
司命眼中浮起一抹笑意,面上却还是冷冷淡淡的,“茶叶是几年的?”
言念正襟危坐,“翠烟夕照先花后叶,花开五十年,叶出一瞬,花翠如叶,叶艳如花,取其花泡茶。”
司命微微点头,“水是哪儿的?”
言念背挺的更直,“幻海。”
司命眼中含笑,“你现在感觉如何?”
言念幽怨地看她一眼,直挺挺地往后倒去。
司命轻松地接住她,脸上的笑意不再克制,“不长记性的小家伙。”
言念一觉睡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