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那个不在了的孩子不就是她和暴君的吗?
棠梨忽的坐直,想到一个一直以来忽略的问题,当初第一眼在怡春宫看到那孩子,她觉得像极了薛世清,是客观的?还是带着心里的偏见?
要命的是,现在她居然想不起那孩子的长相了。
用手锤头,呢喃道:“长什么样呢?大眼睛?薄唇?…..”
当时会是带着厌恶薛世清,连带着看孩子也不顺眼吗?
原本那么大点的孩子还没长开,实在难下定论,若是早点知道洞房花烛夜缠绵的是龙翎,会不会看到孩子的感觉是像暴君?
带着这些疑惑和忧伤,午膳吃得食之无味。
龙榻已经收拾一新,因为癸水太汹涌,棠梨上去刚躺下就头晕脑胀的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黑,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面如冠玉,剑眉轻扬,黑金色的深邃眼眸,俊美非凡的脸庞。
怎么从前没觉得暴君长的俊呢?棠梨忽的转过身背对着。
“阿梨?睡迷糊了吗?该用晚膳了。”
修长臂膀抱她起来,靠在龙榻边。
面前摆着紫檀木桌,上面摆着各色珍馐佳肴,火爆猪肝,酸辣臊子蹄筋,麻酱凤尾,小米海参,葱烧牛肉粒……
龙翎拿起玉著,夹了块猪肝喂到她嘴边,“尝尝。”
棠梨感觉到自己内心发生了一点变化,拼死抵挡这份从心底滋生出来的奇怪情感。
脑子里乱极了,又想到夭折的孩子,眸光空洞,木然张口,木然咀嚼。
实在不敢看龙翎的眼睛,生怕一看就被下蛊。
龙翎见她眸子躲闪,以为还在为癸水的事害羞。
“陛下,我吃不下了。”
“再吃点,这样身子才有营养,朕问过孟楚怀,你的身子从前被冰水激的体寒,若是多喝温补的药方是可以调理过来的。阿梨还要给朕生许多孩子…….”
棠梨越听越心里裹乱,他是皇帝,那么多女人,怎么可能只对她好?若是有一日成了被厌弃的,岂不是跟她母亲一样可怜。
从小就目睹母亲被父亲冷落,父亲疼爱小妾,男人的心竟能冷血到那种程度,每个母亲伤心的时刻,棠梨的心中就加倍的伤痛,发誓绝对不和男人交心。
龙翎放下玉碗,拉过棠梨的手,压低声音温柔问道:“阿梨,怎么不说话?头还晕吗?”
棠梨面白如雪,唇色淡粉无血色,乌发随意的披在肩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回过神来看着龙翎,声音缥缈道:“陛下为何对我这么好?”
龙翎坐在她身边,臂膀搂着她,亲吻她的头发,不知何时他也做到了温声细语的说话,“阿梨,你为何不明白朕的心?对你好,自然是发自本能,是朕爱你之心。”
“爱我?”
爱是什么呢?男人迷恋女人的皮囊和身子?可以做到永不抛弃,永不变心吗?自然不可能。
“可是我与陛下不合适。”
龙翎霸道掰正她,幽黑的凤目透着坚定的压迫感,“没有不合适这一说!朕的判断从未有错,你----夏棠梨是朕认定的女人,朕代表的就是全天下的理,明白吗?”
不需要她回答,他独断专行的性子是作为帝王的习惯使然。
一把抱住她,搂紧到她觉得难以呼吸。
“阿梨,说好的培养感情,你与朕都努力可好?”
棠梨下巴抵在他肩头,竟没想到自己居然鬼使神差般回了句,“好。”
趴在他怀里睡似乎真的温暖又心安,不知为何从前伏在他身边,脑子里憧憬的是逃出宫自由自在的生活,可这几日在他怀里脑海中不断出现的是那夜他说的感人肺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