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养心阁内,金碧辉煌,整个殿内的器具皆是由上好的金丝楠木和黄金宝石打造,华丽无比。
皇帝正垂首认真思考着眼前的棋局,他的身上散发着与生俱来天子的威压。
而对面坐着的沈慕虽比皇上小了二十岁有余,面对皇帝的威压,沈慕内心却平静无比,也丝毫没有谄媚之意。
皇帝垂眸半晌,试探性的语气问道:“祁安,你心中可有中意的女子。”
沈慕眼皮一跳,皇上问他这话,可是听说了什么?还是要给他赐婚。
沈慕颔首,:“臣不敢欺瞒圣上,臣心中确实有心爱的女子。”
皇帝闻言,执棋的手顿了一顿,看来民间的传闻不假,堂堂祁安世子竟意欲求娶家世并不显赫的女子。
早些时候益王便来请旨赐婚,南阳郡主想嫁入镇北侯府,可作为一名皇帝,他不会让镇北侯府的势力继续扩大了,既然如今沈慕心有所属,那也有理由回绝了益王。
“那朕便为你赐婚!”皇帝大手一挥,脸上的神情让人摸不着他是喜是怒。
沈慕知道纪瑶安的性子,若是她不愿嫁,她会有一百种方法逃离他。与其强硬的把她留在身边,沈慕更想让纪瑶安心中真的有她。
“多谢圣上的美意,只是如今边疆战事吃紧,臣担心拖累了她。”
沈慕一口回绝,皇帝也不好再说什么。
一子落,皇帝脸上的神情得意洋洋,赞叹的点了点头:“朕赢了,不过祁安你的棋艺也是十分了得,后生可畏啊!”
沈慕闻言,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他知道皇帝心中对镇北侯府的势力十分忌惮,因此他必须在皇帝面前暂避锋芒。
镇北候在边疆一带民心所向,手握重兵,但朝廷中却没有能与之匹敌的将领,为了牵制镇北候,沈慕名义上为入朝为官,实际上是作为质子,以此敲打镇北候。
话锋一转,皇帝提起了春猎之事。
春猎是皇家大事,每三年举行一次,届时会在建安城扎寨,朝中品级高的官员及家眷都能前往,而大家都把能参加皇家春猎作为无上殊荣的事情。
“春猎之事,依朕看,便定在五月吧。届时众多守卫布防之事你要多多上心,协助五皇子,他做事没有你沉稳。”
五皇子布防,看来此处大有文章在。这次定要抓住他的把柄。
... ...
转眼就来到了他与纪瑶安相约的日子,他早早来到了城郊的竹林中等候。
约莫过了一柱香的时间,竹林传来一阵骚动,只见一位女子衣着素净,头上带着帷帽,春风轻轻拂过,美丽的容貌若隐若现。
只一眼,沈慕便认出了来人,来人正是纪瑶安。
纪瑶安微微福神行李,沈慕见状急忙拖住她的手臂,他不想让纪瑶安见到自己时,是这般小心翼翼,这些繁文缛节他并不在乎
二人相顾无言,纪瑶安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她实在觉得沈慕与在外头的形象严重不符。
在外人眼中,沈慕做事雷厉风行,说一不二,身上的威压常常使得旁人更加敬重他。
而众人都没见过,沈慕在自己心爱的女子面前,束手无策的样子。
沈慕见她笑了,心中不免划过一阵欢喜,好看的眉眼也变换了弧度。
“纪姑娘,那日在倚梅园和相府的事情,是我鲁莽了。”
见纪瑶安不说话,沈慕心中甚是不解,自己已经放下作为世子的姿态向她解释,并许诺对她负责,为何她不领情呢?
换作别的女子,若是有这殊荣,早已迫不及待要嫁入镇北侯府了。可纪瑶安不会,她意外来到这个世界,只想查清当年的事情,并不想在这里产生男女之情。
沈慕当即变了脸色,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不是因为纪瑶安拒绝了他,而是因为他察觉到有人闯进了这片竹林。
风微微吹起,树叶沙沙作响。却依旧不影响沈慕的耳力。在塞北行军时,他每夜都是保持极高的警惕心入眠,所以他能轻易辨别来人是做什么的。
风声中略有略无夹带着刻意压低的脚步声,还伴有刀剑出鞘的声音。
沈慕张开双手,将纪瑶安护在身后,转身温柔的看着她:“纪姑娘,一会你先走。”
纪瑶安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虽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对她确实极致温柔,心中莫名感动。
今日出门沈慕并没有带随从侍卫,但是从目前的状况来看,对方人数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