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洄一般只有“单挑”一件事,关心倒是头一次,他有些不自在,道:“当心点,别着凉。”
燕洄想了想,还是没说修真者体质更好不容易生病这件事,道:“多谢师兄。”
傅玄逡巡了一圈周遭的水域:“这里只有一条河,中下游的尸体都比上游多的多,上游的尸体只有寥寥几具,说明毒下在中游,而村民想喝水只会从下游挑水。”
燕洄:“可是如果村民发了疯,村上不应该是门窗紧闭的样子。”
村上虽然看着萧条,却不杂乱,并没有发疯打斗的痕迹。
傅玄:“而且只要有第一个、第二个甚至第三个人发了疯,总会有人发现水的问题。”
燕洄:“所以水要么对人没用,要么有解药。”
无论哪种,都可以回去问问破庙里的男二。
回到破庙时,破庙里已经没人了,傅玄踢了踢门槛:“这小子果然有问题,把我们骗到山上就跑了。”
燕洄整理了一下大地上的稻草,躺在上面准备睡觉。
傅玄纳闷:“你这就睡了?”
燕洄眼睛都没睁:“若村民照常从下游挑水,说明水对他们无用;若他们不再挑水,说明他们有人发了疯,卷宗里并无发疯而死的村民,那么他们身上大概率有解药,无论哪种,明早起床便知道了。”
傅玄想了想似乎的确是这个道理,于是躺在了另一处稻草上,刚躺下又听燕洄道:“师兄,你说山上这么多尸体,村上的猎户会不会很高兴?有好多野兽都没了皮毛呢。”
于是,第二天天刚破晓,二人找村民打听的时候并未说明身份,只道自己是做野兽皮毛生意的商人,想问问村上的猎户在何处。
被打听的是一个早起做饭的妇人,她面容憔悴,眼底皆是乌黑,能看出来好几天没睡好:“猎户啊,我们村上就最西边住那破落茅草屋、叫朱守元的那一个打猎的,好几天没见着他了,说是这几天他一直在山上杀野兽嘞。”
燕洄:“一个人吗?朱大哥这般厉害,没有人帮他?”
妇人唏嘘:“哪敢啊,您来这村子应该也听说了吧,咱这村子这些天一直有野兽下山,甚至啊还有成了精的,开口说话啦!”
她越想越害怕,道:“我们村上以前晚上没那么害怕,有人敲门还是会开的,后来有一户晚上听到有人敲门问能不能借宿,结果开了门后,好家伙,是头这么大的白老虎!”
傅玄:“白虎?口吐人言?”
妇人点头:“所以啊,晚上的时候哪怕外面有人说话,我们也不敢开门啦,得亏有朱守元在,之前没发现他这么能耐,现在咱们每天都能看到他拎着猎物下山,他还总在各家转,炫耀他新剥下来的好皮毛嘞。”
燕洄见她烧水,问:“夫人,我们刚进村子,没见到村上有井,不知道您的水是哪儿来的?”
妇人指了指后山:“咱们山上有水,每天家里的男人去山脚下挑几桶水来,这一天就够啦。”
临走前,燕洄想到时楼,比划了一下问道:“夫人,您知道一个大概这么高、黑发赤瞳的少年吗?”
妇人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下来,她警惕道:“你们找他做什么?”
燕洄:“我的水壶落在了他那里忘记要回了,想找他要回来。”
一听不是帮他的,妇人脸色好转了些,但语气还是不好,很明显讨厌甚至憎恶那个少年:“那灾星早几年就在我们村了,怎么赶都赶不走!偏偏跟他交好的人总是会倒霉,你说这不是灾星是什么?还有那眼睛,哎哟跟血一样,都是灾厄啊……”
燕洄见妇人眼下青黑,想想从乾坤袋找出几支香:“此香清心怡神,晚上点了,可以睡好。”
妇人一愣,面上流露感激:“谢谢仙师,谢谢仙师啊!”
于是,两人从饿着肚子去找猎户变成了揣着俩馒头去找猎户。
“他们看上去并不知道水有问题。”
燕洄细白的手指撕了块馒头塞到嘴里:“所以,那少年是怎么知道的呢?”
傅玄:“他下的毒?”
燕洄认真道:“师兄,你果然还是专心练武吧。”
傅玄琢磨了一会儿,没琢磨出什么意思,只得作罢。
绒绒纳闷:“虽然设定是个武痴,怎么就头脑简单了呢,男二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喝水只能搁山上喝,他给自己喝的水下毒干嘛?”
傅玄是听不见绒绒吐槽的,他只是看着燕洄的手皱眉。
这手细细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