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唏嘘，元渺道：“按那处穴道是能达到缓和的效果，但这位夫人需要的不是缓解，而是充分的休息，因此我对那位夫人说的，也是回去好好睡一觉。”

“至于前一位，我叫他回去休息也是因为我刚诊完这位夫人，所以才糊弄他，毕竟，”

元渺讽笑：“没病装病，那也不能不让我糊弄，是吧？”

元渺看向刚才指出来的剩下两位，笑道：“二位，需要我继续自证吗？”

……

百医堂闭门歇业，时间不定，店里的伙计们脑海中的记忆也是夜九枭杀了人，但碍于药王谷现在还没倒，万一他们报了清孽所，夜九枭一剂毒下来他们也很难不着道。

因而，所有伙计都默契的没报清孽所。

把宋轻烟送回药王谷后，燕洄给傅玄传信。

燕洄：“师兄，小四跟二位弟子有要事需前往东垣孤剑宗，百医堂北院有一间布了障眼法的房，里头关着百医堂的人，劳烦师兄在南临游历这几月，顾好里头的人，当然也别让他们出来，小四回来必有重谢。”

燕洄：“谢谢师兄呀。”

傅玄：“我不答应。”

傅玄：“喂，我不答应。”

傅玄：“我说了我不答应。你回我啊！”

傅玄：“……行，看到那间屋了，我答应你便是。”

燕洄：“谢谢师兄OvO”

傅玄：“……”

去孤剑宗是因为燕洄想到时楼中毒那天的事。

那天他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今日发现了龙凤蛊才发现奇怪的地方。

那日，宋轻烟都差点跪下了。

那么，作为书中男三的慕容翎，怎么会一点举动都没有呢？

要知道六年前，他还是为了宋轻烟跟夜九枭打过一架的人啊。

但如果说，他也被种下了龙凤蛊，那就说的通了。

可也侧面反映了一个问题——

在孤剑宗，连首席大弟子、上一届的星海群比魁首都被种了龙凤蛊，那孤剑宗、或者说这个世界，有多少人是没被种下这蛊的呢？

时楼问：“师尊在想什么？”

燕洄叹气：“不确定一件事。”

“什么？”

“不知先拔蛊是对是错，”燕洄道，“中蛊的人不知有多少，我们如今的收获只是少了一天抓住真正幕后黑手。”

“倘若这时间能抓住幕后黑手，其实同样可以救人，甚至能救更多。”

时楼一怔：“师尊是这么想的？”

燕洄闷闷地点头，时楼失笑：“师尊平时分明是聪明人，怎的会纠结这个？”

“我们并没有浪费时间啊，”时楼娓娓道来，“抓住幕后黑手有风险，一旦我们失手，死去的人何止千万？或许今日本来能救的人就死了，师尊看师姐，”

时楼给即使累了一天依旧在研究蛊术的元渺按手腕：“师姐虽然很累，但师姐也不觉得毫无所获，不是吗？”

元渺点头对他说的表示赞同：“师叔，切莫自忧。”

时楼笑：“师尊之所以觉得浪费，是因为师尊想抓紧时间救到所有人，但师尊，我们能力有限，如何能救所有人？”

“能救到眼前人，已然是莫大的幸事了。”

燕洄犹豫片刻，到底没说出自己是天道神的事情。

作为神，他自然会尽可能救出所有。

燕洄握紧手上的剑。

这是神明的责任。

……

照故友的话来说，燕洄本就不是什么心怀苍生的神明。

他每天也就是该吃吃该喝喝该躺躺，什么时候有世界末日了再去救救就行。

救人？那不是燕洄的风格。

除了世界末日，人的一切苦难与所求都有因果。

燕洄想做的，就是不插手所有人的因果。

但那注定不可能，因果从来都不仅限于人。

在某一次涅槃时，燕洄的骨头寸寸碎裂又搅进血肉，但他只是无所谓地看着苍蓝的天。

他想，这个世界已经足够高等，他都几万年没拦过什么末日了，日后这个世界也会自我运转的很好。

还没消弭的神只剩燕洄和另一个，燕洄并不很想成为最后走的那个。

反正每个人都是要死的，神明也一样。

早死晚死，又有何区别？

只是苦了剩下的那个，得守许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