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女儿。

虽不知她买粗麻布衣有何用，不过掌柜的料定她是只肥羊。

装模作样拨了几下算盘，掌柜的张口道。

“十两银子。”

乔琬枝皱眉，疑心自己听错了：“多少？”

掌柜的重复了一遍。

十两银子，字迹清晰。

乔琬枝硬生生被气笑了，抱着手道：“三尺上好的蚕丝布也不过一两银子，你家这粗麻布衣是金子做的还是银子做的啊，卖这么贵？”

这丫头竟然懂货，掌柜的面露尴尬，掩唇干咳几声。

“咳，咳咳！”

懒得和他多费口舌，乔琬枝甩手就走。

“我不要了，劳烦掌柜的放回去。”

掌柜的顿时急了。

他这成衣店几天没生意了，再不进账，一家老小都得去喝西北风。

能卖一点是一点。

眼看乔琬枝一只脚已出了门槛，掌柜的连忙拉住她，点头哈腰道：“姑娘……姑娘！方才是我算错了，你等等，容我再算算。”

乔琬枝要笑不笑的回头看他，看破不说破。

“那是多少？”

掌柜犹豫片刻，小心试探：“五两银子？”

乔琬枝诚恳发问：“你看我像冤大头？”

“哪，哪能啊。”掌柜的讪笑，不敢再耍什么心眼，“这样吧，一两银子，你全部拿走。”

这还差不多。

乔琬枝还想讨价还价一点，掌柜的看出她的心思，抢先一步叫苦：“姑娘，这个价钱再降就是成本价了，咱们做生意的总要赚钱的，你就体谅体谅我们吧。”

他一咬牙一跺脚：“这样，我再把我们店里裁下来的碎布都送你，你回去做个枕头也是好的，如何？”

乔琬枝见好就收，爽快点下头。

“可以。”

乔琬枝两手空空的进去，出来时提满了大包小包，走出不远遇见了耍杂技的。

走钢丝，蒙眼丢刀，跳火圈……看的人眼花缭乱。

乔琬枝不由多看了几眼。

收回目光时，她的包裹被人轻扯了一下。

若说路人无意碰到的也不足为奇，可过了片刻，乔琬枝感觉到有手探入了包裹。

哪来的小贼，竟敢偷到她头上。

一边说，王氏一边眼神狠厉暗含威胁地看着乔三婶。

乔老三一直看着王氏，自然也能看见她的眼神。

见此，乔三婶还没话，老三倒是难得硬气地先开了口呛了王氏一句：“若是二嫂要赶她下去，那我也下去不赶车了，你们自己寻一人替我吧！”

王氏见状，脸色十分难看，不知怎么三房怎么突然强硬起来。

她铁青着一张脸，却知道没法赶旁人下去了。

思虑再三，她叫来乔月湘。

方才几人的对话乔月湘都听到了，自然知道王氏此时叫她过去做什么。

她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娘。

王氏表情缓和了一些：“月儿，既然这车里没法坐这么多人，你去前面的马车找你祖母，和她挤一挤，你祖母会同意的。”

王氏也不舍得自己的女儿在下边走路。

但哪知乔月湘却缩了缩脖子拒绝了她。

“娘，我不敢，和祖母待在一块她要训我的。”

瞧乔月湘这不成器的模样，王氏气不打一处来。

自家亲祖母有什么不敢的？何况还有几个兄弟姐妹也在一块。

“你姐姐和弟弟都在祖母的马车上，她能吃了你不成。”

她伸出一根手指用力戳了几下乔月湘的脑袋，直直戳出一个红印来。

“让你坐马车你也不肯，要是喜欢给自己找罪受那你就滚下去给我走路！”

“到时候一双脚走出了毛病，你看看还会有谁管你死活！”

乔月湘平时也就在外人面前横一点，在王氏面前被这样凶也不敢反驳。

王氏拍着大腿训斥。

“我聪明一世，怎么生了你这个老鼠似的胆子，你多和祖母亲近一些总没有坏处……”

旁边几双耳目，王氏艰难咽下了后话。

——多和李氏亲近一些，李氏从指头缝漏出点钱都是好的！

可乔云湘不懂她的良苦用心，还道母亲今日怎么吃了炸药似的，眼圈微红。

到底只是个半大不小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