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正说着闲话,一辆汽车从远处驶来,排气筒冒着热气,明晃晃的大灯照的他们睁不开眼,开到近前,田南良令人把车拦下,见是警署的汽车,立正敬了个礼,警察署王副署长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对田南良说:“你把这的事托付给别人,跟我走一趟。”
田南良上了王副署长的车,汽车过了通桥,驶进了怡安街,在云兰阁门口停下。
云兰阁的大茶壶赶紧迎了出来,王副署长和田南良一前一后进了云兰阁,田南良第一次进这种地方,胭脂香粉的味道熏得他直呕。
人呢?王副署长问大茶壶。在屋里,大茶壶答。赶紧叫他出来走啊。王副署长大声说道。
不一会,大茶壶背着一个人出来,放在车后座,车很快开走了。
那人伤的很重,已经奄奄一息。
王副署长问田南良,还有救吗?
田南良摇了摇头,说,光往外倒气了。
绝不能让他落在日本人手里。王副署长说。
车向东山坡开去。
开到一处僻静之地,两人合力把那快死之人抬下了车,王副署长掏出了枪,对那人说,兄弟,对不住了。那人早没了反应,田南良一摸那人的鼻孔,没了气息。
正有一个土窑,不大,把人放了里头,又用半个时辰掩埋了,俩人对那封死的土窑鞠了一躬,匆匆离去。
云兰阁也是咱们的人?田南良问。
也不都是,有几个是。王副署长边开车边答。
那两个不知逃了没有?王副署长自言自语。
这次行动太鲁莽了吧?田南良说。
是啊!情况没摸准就擅自下手,婆婆多了也他妈的不是好事。王副署长愤愤不平的说,什么军统中统,他们两家就闹不机密,左一道密令右一道密令,靠炸死几个汉奸就能把小鬼子赶跑?都想着跟委员长那里邀功,不管咱们的死活,这样下去,早晚要完蛋。
田南良无语。
下半夜更加寒冷,街上蹲守的巡警一个个冻得前心贴了后背,唉声叹气,叫苦不迭,日本哨兵躲在岗楼里,生着炭火 。有个老巡警实在冻得不行,过去和那岗楼里的鬼子套近乎,想着暖暖手,没成想那鬼子一点面子都没有,一脚把那老巡警踹了出去。
众人也只能眼巴巴看着,敢怒不敢言。那老巡警灰溜溜站了起来,尴尬的呲着笑,自嘲着说,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另外一个巡警骂他,你这是耗子舔猫鼻,纯属找死。众人大笑,那鬼子以为笑他,踢门出来,拿着枪托就往老巡警背上来了一下,八嘎呀噜的骂个没完没了,众人也不敢劝,任那鬼子出了气,回到了岗楼里。
老巡警往后勾着手,揉着被打疼的后脖颈子,嘴还不适闲,他妈的,咋这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任凭他再说甚的俏皮话,众人也不敢搭茬,都害怕又惹怒了岗楼里的夜叉,枪托落在自己头上。
众巡警虽不说话,但心里也不是滋味,今天两个兄弟被炸死,这边还要受日本人的打骂,真是耗子钻进风箱里,两头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