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岂能不懂对方的意思,分明是想用贾环刺激自己。在孽缘城,谁人不知贾宝玉、贾环这两兄弟不和。
若是推却,孟浪肯定借机说自己这个兄长,管不了贾环这个弟弟。
不断暗讽自己的无能。
这时袭人却接话道:“孟少爷,我家二爷是最顾亲情之人,怎么可能拿家人去打赌,莫非在孟大少爷的心里,家人是可以随意拿去打赌的吗?”
又是这个臭丫头。
孟浪被怼得哑口无言。
显然不止一次在袭人身上吃瘪。
一阵沉默后,身旁的仆人恭敬走了过来,附在猛浪耳中嘀咕了好一会儿,猛浪原本铁青的脸色,也逐渐转为喜色。
只见孟浪看着陈一凡,面露嘲弄之色:“环贤弟,这一次你不会又要宝玉替你垫付抚恤金吧?”
陈一凡眉头竖起,心想这人是有病吧?怎么到处找茬?按理说,在尔虞我诈的家族成长,应该有着一定城府才对。
怎么显得如此幼稚?
直到陈一凡不经意间,觉察孟浪看向贾宝玉暧昧的眼神后,才明白自己成了孟浪接近贾宝玉的跷跷板。
于是沉默不语。
不参与进去。
贾宝玉身为兄长,其实有心要帮自家三弟说几句,毕竟再不和也是连着骨,只是一到关键时刻,他就变得笨嘴拙舌。
一句话都反驳不了。
加上袭人向来不喜贾环。
更不愿意开口帮忙。
几句话下来,反倒是孟家这边占了上风。谁知孟浪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一直在不依不饶。
陈一凡被弄烦了,便说道:“孟大少爷,听闻你宅心仁厚、学富五车!”
众人皆是一愣。
今天贾环怎么夸起人来?
不会撞坏脑子了吧?
孟浪更是误以为眼前的‘贾环’,向自己服软,所以才会说出这些讨好的话来,他悠然自得道:“传言罢了!环贤弟你不必当真!博施济众的事情,为兄也只是偶尔做做而已!”
“哦!”
陈一凡微微颔首,盯着孟浪那得意模样,又说:“这么说来,孟大少爷的抚恤金一定比大伙的都要多咯?”
孟浪一怔,眼前的贾环似乎跟从前不一样,但似乎又一样,依旧那么不懂形势,一样那么鸡肠小肚。
贾宝玉的心狠狠跳了几下。
生怕那个惹是生非的弟弟贾环,再惹出什么事情,不仅要他擦屁股,甚至还会连累他受罚。
可他尚未想到对策,孟浪已然笑着说道:“其他人我就不敢说,若是环贤弟你的话,在抚恤金方面,我肯定只会比你高!”
如此挑衅的话。
贾宝玉也深知劝止不了。
他深知贾环的性格,根本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在场的众人,除了陈一凡所在船只的人,几乎是没有人看好‘贾环’,毕竟双方实力差距太大了。
孟浪身边能人众多,下湖割肉有十年以上的,就有好几个。
经验更是一等一。
压根不是‘贾环’身边的徐老可比似。
徐老在辨认邪祟这方面,也就勉强达到二等。
“哼!想让我惹众怒!你还嫩了点!”孟浪笑吟吟地盯着陈一凡,他心里暗暗为自己刚才的话而感到‘高明’。
只见陈一凡刻意放慢语调,生怕对方听不清晰,缓缓说:“孟大少爷果然是资金雄厚!若是我愿意出十斤太岁肉,给我船上的死亡人员,孟大少爷你也愿意出同等的太岁肉??”
这是疯了吧?
十斤太岁肉?
这对于家族子弟也是一笔巨款。
不少船只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靠了过来。一时间,无数道戏谑与看热闹的目光,都是开始汇聚向孟浪和陈一凡身上。
相对于赌注的输赢。
众人更喜欢看自大狂妄、无知的‘贾环’,被当场打脸。于是众人期待的望着孟浪,希望他能够让‘贾环’难堪。
感到诸多炽热的目光投来,孟浪知道不能退缩,甚至认为对方是诈自己,于是接话道:“环贤弟,十斤白太岁肉,你知道是多少吗?那恐怕是你一年的月例吧?”
陈一凡嘴角微微翘起:“谁跟你说是十斤白太岁肉的?我说的是十斤灰太岁肉!”
果然是诈我!
他是把我当成傻子么?以为将赌注往大里说,我就不敢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