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卜仰望着那座高塔道:“另一半是,锋塔也叫峰塔,山峰的峰。部落里的长老都说了的嘛,草原上的人们,都是逐水草而居,这峰塔便相当于一个标记,告诉族人,什么时候,这里的水草最丰美。你别看它现在只是孤零零的高塔一座,但等到这里的水草丰美起来后,陆续有人迁移至此,围绕着塔建起毡房,便会热闹非常哩。”
易林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抱拳道:“小弟孤陋寡闻,卜大哥见笑了。”
大卜洋洋得意地笑道:“你们这两个汉人还不错的嘛,一路上也安分得很,没给我们找麻烦。”
小狼心里咕哝道:“我们哪敢给你们找麻烦,你们不给我们找麻烦便谢天谢地了。”
这时,远处来了一批人马,打着旗,与大卜的人马平行而过。他们的队伍在锋塔的那边,大卜的队伍在锋塔的这边。大卜还挥手用突厥语吼了两嗓子,估计也是问对面的人马,这一路上的情况。
对方只是冲忙赶路,完全没有搭理大卜,于是大卜只好无趣地喝了口酒,然后往地上吐了半口,闷闷不乐地骂道:“这些契丹人,心高气傲,要不是部落里的长老说少惹契丹人,老子早就收拾他们了嘛。”
直到那批人马消失在视野中,易林和小狼才把低着的头抬起来,悬在半空的心也落了下来。
易林搓着手指,若有所思。他在想,那批契丹人,神色匆忙,策马赶路,而且都带着武器,很有可能是追寻青离剑的人马。
易林喝了口水,向大卜问道:“这里难道不是你们突厥的地盘吗?怎么这契丹人来去自如,还挺猖獗。”
大卜呸了一口,满脸不屑道:“这没什么。常言道,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呢,更何况是商人。其实我们也经常和汉人做交易,往来突厥契丹吐鲁番等地的汉商也不在少数。”
易林点头道:“说来也是,如果见面就打个你死我活,那两国相邻地域的人民还怎么活。”
大卜往前一指,沉声道:“这里严格来说已经出了突厥的地盘,是奚族的地盘。沿营河一带,万马庄所处的放马原野和契丹占领的营州最为富饶,而奚族所处的这块荒原却最为贫瘠,再加上去年大旱和冰封,羊死牛亡,奚族已经是饿殍遍野,苟延残喘,灭亡也是迟早的事,如果没有援助,坚持不了多久,不出一年,地盘就会被瓜分。”
易林不可置信道:“没想到奚族已至这般田地?!
大卜提醒道:“你们在奚族的地域要多加小心,因为人饿得慌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听说奚国现在盗贼四起,烧杀抢夺之事,频频发生。更有甚者,有些奚族人饥饿难耐,易子而食呢。”
小狼惊讶得合不拢嘴,目瞪口呆道:“是何等穷凶极恶之人才会易子而食?!”
易林心里一惊,皱眉道:“光听着便觉得毛骨悚然,惨绝人寰。奚族人要防范,那契丹人呢?这里离契丹也不是很远,契丹人会不会找我们麻烦。刚才那批契丹人马经过的时候,敌意甚浓。”
大卜摇头道:“奚族人的确要小心,为了活命他们什么都干得出来。至于契丹的人马,只要我们不去惹他们,反倒不会主动找人麻烦。”
小狼望着那批人马去的方向,半信半疑道:“但他们怎么看也不像是商旅吧?每人一马,没有拉货,快马加鞭,显然不是经商,倒像是军队。”
大卜点头道:“那应该是契丹那边的侦查骑兵。其实我们突厥和契丹关系比较复杂,就如你们汉人所说的唇亡齿寒。都说契丹占领了营州,其实要不是有我们突厥在,让幽州有所顾忌,幽州大都督刘佺早就率兵把营州夺回来了。”
易林没想到这大卜看起来傻里傻气的,倒真是有些见识,点头道:“唇亡齿寒,说的好。少了契丹,突厥危矣,少了突厥,契丹危矣。关乎生死存亡,难怪突厥与契丹之间能够如此轻易地往来。看来突厥可汗和契丹酋长,都是知道个中利害的。其实各国如果能够有默契,边境也不至于战火频发。一切战乱归根到底都是因为欲望和野心。”
大卜笑道:“切,又关我们什么事,我们瞎担忧也没有屁用。只祈求不要打仗,就万事大吉了。说到底都是你们唐朝皇帝的野心大,要学秦始皇一统天下。我们这些边陲小国,每年都进贡了,还不满足,非要来灭我们的国。”
易林摇头道:“非也非也,太宗皇帝以来,都是走的安抚政策,只是有些人从中作梗,挑起事端罢了。若是边境诸国安分守己,战事起不来。你们的可汗默啜就野心勃勃,不会甘于这一片塞北之地。但这营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