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旬,谷雨,清风籁籁地吹着。
齐名扬一走,苏祈年便立即转过身。
牵过崔时桉的手,崔时桉才发觉,他的手好凉,下意识摸了摸他的肩膀,胸膛,都好冷……
苏祈年:“?”
“你不会在外面待了一晚上吧?”少女的声音敞亮,满是疑惑与担忧。
苏祈年没回答,他不想让崔时桉以为自己在装可怜博同情,可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你这样会染风寒的!”
话毕,还没等崔时桉展示她担忧的神情,苏祈年就一把拥她入怀。
“那你帮我暖暖。”
……
这人是怎么了?从前没觉得,他说起情话来,一套一套的。
一点一点的,与他那传闻中的人设,完全的割裂。好像想起了什么事,崔时桉神色动了动。
手搭在苏祈年背后,慢慢下滑,顺势抓住他的手,崔时桉二话不说把他拉到房间里,随手关上门,将他推到床上,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你往里面躺一躺。”
苏祈年眨了眨眼,还是照做了。
只见崔时桉把鞋一脱,也上了床,给苏祈年盖上被子,自己也毫不避讳地钻进被窝里。
清晨太阳初升,朵朵光绪洒进屋子里,照到他们的床脚。
苏祈年有些懵,还是吞吞吐吐的说,“大早上的,不好吧……而且,你不是……”
“你想什么呢?只是给你暖暖身子,染风寒了我可不会照顾人!秀兰又不在,你连一口好喝的鸡汤都不会有!”崔时桉意识到苏祈年可能想歪了,打趣道。
看着面前的少年脸色越来越红,不似昨夜的潮红,更像是害羞或者不好意思的粉嫩嫩的发红。
好想调戏他。
她忍不住要笑,孺子可教也!本来以为苏祈年这样的,以后相处起来会很麻烦,现下看,他也不是那么不通情趣嘛。
开窍晚,但却是一个天才啊!
“好了,不逗你了,我有事问你。”崔时桉见苏祈年不说话,也许是觉得尴尬了,便扶了扶被子。
她突然想起常新姑姑口中的苏祈年的兄长,还有昨天她提及的袁梨婉,之前苏祈年在书房设暗阁学武,明明有好多话要问,好多话要说,昨夜偏偏……
可事情可以因情动而延迟,却不能推卸,甚至放置不管。
既然他说只喜欢她,那她也要了解他,有关他的一切,她全都要知道。
“昨天我本来有好多话要说,现在可以说了吗?”崔时桉问出口,她一直是行动派。
“你说。”苏祈年很坦然,他知道他们之间有误会,也愿意去解决。
“婆婆几日前情绪很不好,常新姑姑和我提及了……你的兄长?”
“我不是介怀,只是你说喜欢我,我也喜欢你,自然想了解你,知道你的过往。”
见苏祈年神色突然暗下去,崔时桉宽慰道。
苏祈年还是愣了愣,第一次有人要了解他,想要触碰真正的他,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失望。
“我兄长,才是那个真正优秀的人。”
兄弟俩本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子,相貌相近,不细看是一般无二的,哥哥苏瑾年启蒙要更早,三岁便识字,对诗书热衷。
“我比兄长笨多了,我不好诗书,小时候特别淘气,也很讨厌读书。”
苏祈年这话说出口,崔时桉都不信,十八岁科举便榜眼,未及冠在翰林院就得众夫子夸赞信服,甚至有时会代为讲学,都天天泡在书房了,还称不上是“书痴”吗?
这叫讨厌读书?那崔时桉这种对诗书丝毫不感兴趣的,又算什么?
崔时桉嘴角撇了撇,又仔细地听苏祈年讲。
苏瑾年天资聪慧,可性格沉闷,喜好单一,身子又不好,体寒怕冷,整日闷在屋子里,打苏祈年记事起,没见他兄长笑过几次。
八岁那年,上元节,灯会好漂亮,苏祈年自小便贪玩,一定要兄长陪他看灯会,猜灯谜,兄长聪明,能猜对苏祈年猜不中的,拿了灯,吃了糖人,又想坐滑车。
就在那个小雪纷飞的,阖家安康的上元节,冰面破裂,两个少年双双落水,苏祈年拼命地想要救下兄长,兄长怕冷,冬天的冰湖彻骨……
他没抓住,自己也晕了过去。
那天,他穿的是一身鲜艳的红,绣着金丝,和小老虎的纹样,而兄长,喜好一身白衣。
后来他和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