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今日到来,貌似是有话语欲要与哀家相谈啊。”
太后轻尝两口琅嬅送来的杏仁酪,便放下汤匙,轻声问道。
“确实如此,皇额娘,儿臣今日前来,是有关皇额娘移至慈宁宫一事。”
琅嬅也未与太后兜转迂回,直接道出了自己的来意。
阿箬已然通过各种方法与海兰取得了联系,估摸明日青樱就会从潜邸出来去见弘历,琅嬅这边,也应发力了。
“哼!”
太后微微眯起双眼,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轻声哼道。
“皇后一向只在意皇帝的心意,不会又是来劝说哀家先向皇帝低头的吧?”
说话间,太后面色微微沉了下去,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太后心中暗自懊恼,她没想到皇帝这么能挺。
三个月过去了仍是半点不动声色,如今骑虎难下的反而是自己。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此时也只能听听皇后能说出什么漂亮话来。
于是她微微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皇后,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皇额娘放青樱妹妹出潜邸,怎么会是对皇上低头呢?
您这是体恤皇上,也是为后宫嫔妃们着想啊。”
皇后不慌不忙地说道,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哀家曾令青樱守孝三年,如此朝令夕改,这往后,哀家的话不就都不作数了?”
太后皱了皱眉头,轻瞥了琅嬅一眼,眼神中尽是不满,嘴唇轻动,语气中带着些许责备。
琅嬅却如若未闻,依旧神色自若,只浅浅一笑,缓声道。
“其实嫔妃们的位份并不重要,皇上还在孝期,便是臣妾这个皇后不也要等到年后的时候才能行册封礼吗?
让嫔妃们等到出孝后再正式册封,谁也说不出错来。”
太后仔细聆听了琅嬅的这一番话语之后,那原本尚且透着和缓之意的面庞,于此刻彻底地、毫无保留地阴沉了下来。
她的双唇紧紧抿起,仿若被黏住了一般,再不发出只言片语。
只见她静静地伫立在原地,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直直地盯着琅嬅。
仿若要透过她的皮肉,看穿她的内心,默默等待着琅嬅接下来的话语。
“况且,倘若皇上果真拥有足够的忍耐力,能够一直坚持下去,待到三年之后,青樱妹妹便可从那潜邸之中顺利出来了。
太后啊,那么这慈宁宫,您究竟是否依旧打算居住呢?
待到那个时候,您又能够寻觅到谁,去逼迫皇上做出让步呢?
总不可能,让儿臣也返回潜邸去居住那漫长的整整三年吧?”
“你...你可实在是哀家的好儿媳啊!
今日皇后你亲自大驾光临这寿康宫,难道是特意专程前来观赏哀家的笑话的不成!”
太后被琅嬅如此直白地戳穿了心事,心中的恼怒之情如火山一般,瞬间喷涌而出,差点儿就难以抑制,直接恼羞成怒了。
皇帝现今安稳得犹如那巍峨的泰山一般,甚至还有那份闲情雅致,去为皇后大规模地修缮那长春宫。
由这一点便能知晓,青樱守孝这件事情对于皇帝而言,根本就没有显得那么重要。
太后此时此刻正在担忧着,恐怕会发生皇后所说的那种结果。
待到那时,青樱已然圆满地守满了三年孝,她又还能有何种理由去让皇帝为她迁宫呢?
“皇额娘莫要焦急烦恼,儿臣倘若当真存了想要看笑话的心思。
就该在那养心殿里对一切事情都漠然置之、不管不顾,又何必亲身来到这寿康宫,平白无故地惹您心烦呢?
儿臣此次前来,仍旧是满心期望着皇额娘您与皇上能够和谐愉悦地相处。
两宫之间能够和和美美、温馨融洽,如此这般,前朝后宫才能够齐心协力、团结一致啊。”
琅嬅的言辞让太后的面色慢慢地缓和了下来。
“那按照皇后你的意思,哀家现今又该采取何种举措呢?
倘若哀家首先向皇帝示弱,皇帝却仍然不肯让哀家搬入慈宁宫,那哀家的颜面又该通过何种方式得以保全呢?”
“皇额娘,其实您和皇上内心深处都非常明白,这次的僵持局面,只不过是想要试探一下彼此的底线罢了。
实际上,在日后到底是东风压过西风,还是西风压过东风,根本就不取决于这单独的一件事情。
皇额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