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棋、书、画。
耳熟能详的雅兴,近在眼前,又好像远在天边,和普通人隔了天堑。
对于棋艺之道,云尘还算稍有涉猎。
上中学的时候,玩的过火,被没收了好多副棋。
他印象深刻。
其余几样如果没从小报个兴趣班,那几乎没有接触的余地。
上学和上班够累了,闲暇时刻打把游戏看个小说都嫌时间不够,没有自幼培养的习惯,又有谁会腾几个小时来做这些事儿。
“嘿嘿……”抱着那鼓鼓囊囊的锦囊袋,云尘乐呵呵地淌过河,买来两包烟揣进兜里。
他的心情忽然大好。
仅仅只是两包烟,为他换来了当地书法协会副会长的通讯号和书室地址。
今宵天色已晚,明日他便可登门拜访。
将买来的笔墨纸砚,在舟中摆放整齐后,一天的时间终于流逝到了尽头。
夜深了,再睁眼,佳人就会出现在眼前。
云尘翘着嘴角,抱着被褥对着天穹中的明月道了一声晚安,旋即沉沉入睡。
……
……
天还没亮。
一盏烛火,摇曳着温暖的火光,照亮了舟中的世界。
也照亮了那酣睡的安颜。
阮·梅静悄悄地来到他身旁,端庄地坐着,柔和地笑了笑。
半晌,她取出铜镜,就着温和的烛火,对镜检查了一番云鬓,将那“玉梅龙游”戴得整整齐齐。
他只知道每天睁眼,都能与她相伴着欣赏那日出东方之景。
又哪里知道她是何时到来?
“嗯?”阮·梅忽然注意到了云尘那右手食指上的异样,她将烛火端的近了些,借着那摇曳的火光,看清了那包裹着指头的创可贴。
就是这指头的血液,书写的那行血字?
阮·梅微微蹙了蹙姣好的眉头,蹑手蹑脚地半蹲下身,伸出手指准备触碰那伤口,求证信息。
睡梦中的男子却忽然翻了个身,吓得她收回了手。
“……”抚了抚额后,她重新伸手,小心翼翼地点在了云尘的食指上,细心地感受那生命结构。
伤口仍未愈合,指心处郁结着……
异样的温暖感忽地涌起,阮·梅睁开双眼,只见自己的手指被云尘抓住了。
啊?
她呆住了。
视线往上一挪,那熟睡的男子没有一点儿睁眼的迹象,呼吸仍旧平缓。
烛火轻轻摇曳着,火光虽然不炽热,但完全足矣照亮舟中的小小空间。
船壁上,摇曳着佳人的影子。
影子细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将佳人并不平静的内心展现得淋漓尽致。
这是一个很令人尴尬的姿势。
阮·梅的呼吸有些急促,她不敢去预想云尘睁眼的模样。
此刻的她,应该抱着琵琶,优雅地坐在船头,等待清晨的第一缕曦芒划破苍穹,再抚出悦耳动听的音符,将他从睡梦中唤醒。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朝阳即将冉冉升起,东方即将吐露出鱼肚白。
她轻吹一口气,吹灭了摇曳着的烛火。
按照这几天养成的生物钟,哪怕没有琴音,他也马上要苏醒了。
怎么办……
她试着抽动了一下,又不敢用上几分气力,怕异动惊醒了酣睡的他。
徒劳的无用功,反而还险些让自己的手陷得更深了点。
阮·梅直感觉自己成了那脑袋空空的石头生命,呆在原地,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徒劳无策。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
黑灯瞎火中,她度日如年。
时光无情,星体的运转不会因为个人的意志而改变规律,除非这星体是某个人的造物。
恍然间,第一缕曦芒如期而至。
沉浸在温柔乡中的云尘,兀地结束了美梦,从睡梦中醒来。
他的身体自动醒了,生物钟唤醒了他。
只是脑子还未清醒。
云尘呆呆地望着眼前,托着侧颜的佳人,脑子顿时陷入了宕机状态。
“老婆?”他感觉自己还没睡醒,试着轻唤了一声。
好似有一抹浅霞自佳人的耳根子处浮起,在曦芒的映衬下,格外诱人。
“亲爱的,是我。快松开……”她不敢转头看他,低声浅语,“你这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