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卡插进卡槽,因为没电而暗下去的所有空间又一刹明亮起来。
朦胧的黄昏光线像夏日傍晚那片带着密度沉下去的夕阳,落在人的肌肤上,仿佛还残留着细密的炙热感。
余绵走上前,抬手将房卡从卡槽里抽出,原本明亮的房间复又暗了下去。
她牙关控制不住的轻微发抖,走上前,从背后轻轻抱住了柯丞。
柯丞身形一顿,他没动,任由小姑娘这么抱着他。
柯丞身上的体温要比她高,余绵像是跌进了一团火堆里,烧的她连心尖都好似燃起一簇火苗,她将小脸压在少年宽阔的后背上。
开口的片刻间,嗓音便哑了:“……柯丞哥哥,我不脏。”
她没有做过孟诗口中说过的那些事情,自始至终都没有。
抱着少年劲瘦腰身的手在抖,余绵心脏鼓噪的跳动,像在等一场宣判。
黑暗中,她看不见柯丞的情绪,可她清楚,在楼下大厅见面时,他心情挺不好的。
余绵语无伦次的开口解释:“我没有勾引孟国建,是他……”
语气顿住,像是扒开肌肤下的那一层血肉,疼的只剩下赤裸裸的骨骼,余绵牙关哆嗦的往下说:“他摸我的大腿、腰……我想躲,可是妈妈……”
血肉模糊的痛楚翻滚,余绵不自觉落下泪,喉咙哽咽。
她妈妈是盲人,生下她之后身体受损无法再生育,于是三岁时,她和妈妈一并被赶出了家门。
余绵从小到大的记忆中,都只有妈妈一个角色。
但是没关系,她妈妈很能干,即便看不见,也能让她过的好好的。
她八岁时,妈妈开了一家不大不小的盲人按摩店,余绵小时候最喜欢去店里帮忙了,她可能干了,可以帮着做许多事情。
按摩店的收银台墙面上画了许多五彩斑斓的画,是她画给妈妈的世界。
有小溪,有青山,有蝴蝶……最重要的,有她和妈妈。
妈妈虽然看不见,但是没关系,她可以和妈妈用语言描述,妈妈总是笑着听她讲,然后夸她一句:“我们绵绵真厉害呀。”
孟建国是在余绵十七岁时成了店里的常客。
余绵喜欢趴在收银台那块小小的天地里写作业,她不喜欢孟建国,因为他在追妈妈,妈妈似乎也挺喜欢他的。
所以在他第一次将手放上她的大腿抚摸时,余绵打碎了收银台边上的一盆绿植。
孟建国冲她咧嘴一笑,说:“叔叔只是不小心的,小绵,别那么紧张嘛。”
余绵喉咙几近充血,她想尖叫,想把那碎掉的绿植拾起砸上他那张丑陋的脸庞,但是她望了一眼房间深处,哪里有她妈妈消瘦的身影。
听见东西砸地破碎的声音,妈妈往这边走了过来,担心的问:“绵绵,怎么了?没砸到自己吧?”
一瞬缄默。
余绵站在原地,脸色苍白的大口呼吸,转身跑了。
后来那段时间,她都没怎么去按摩店了,临近放暑假那段时间,考完试的当天下午她才再次过去。
下午时分,店里生意一般,余绵过去时,只看见了孟建国一个人。
他坐在她平日里习惯坐的那张收银台的小凳子上,呼吸重重粗喘着,电脑屏幕上是他偷拍她的一张张照片,每个角度都是她完全没察觉过的视野。
那一瞬,余绵恶心到反胃。
这次她毫不犹豫抄起重新放置回收银台边的绿植,用力冲他砸了过去。
“给我滚!不许再靠近我妈妈!”
新买的绿植砸到孟建国脑袋上,滚落在地掉了一地泥,他的脑袋也出了血。
孟建国被她砸的险些晕过去,但也只是险些,他很快提起裤子站了起来,几步路朝着余绵急走过去,拽住了她的手腕。
“小绵,你误会叔叔了,叔叔只是……”
他一边说,湿冷阴凉的眼神一边错落在余绵胸前,丝毫不觉羞耻的一笑,将前面一句话补充完整:“叔叔只是单纯的喜欢你啊。”
余绵力气小,几番挣扎间,被他推倒在了进门供客人休息的沙发上。
孟建国的手摸上她的腰,拽住了她的裤头,余绵死死提着裤子,眼睛都充了血,声嘶力竭地喊:“滚啊,你给我滚!”
“小绵,你别这么抗拒叔叔,叔叔真的只是喜欢你。”
孟建国还在笑眯眯的和她讲,余绵恶心到全身发抖,身上的体温也在迅速下降,掌心冰凉黏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