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跨年前几天。云菁工作忙得飞起，年终的汇报总结会议，先进典型采访也特别多，她们单位属于事业体制，避免不了许多形式主义的流程和工作。

而她的晋升机会，也与这年终工作表现密不可分。

所以天天没日没夜加班的她，都忘记了在群里跟粉寓姐妹们的“跨年之约”，直到小兮在群里再次和大家确认。

“小仙女姐姐们，万众期待的跨年之约即将来临，你们期不期待啊！”

“期待！不过不好意思，我有事参加不了了……”一贝很不好意思，但是因为简丹没在，她就觉得少了一大趣味，后面私下去问安夏，得知她也不会参加，她也就从犹豫去不去到确定不去了。

“我也是，抱歉啊。”安夏和萧秋山说好后就坚定了。

“那……”

“我单位可能要搞团建，不知道会弄到多晚。”云菁发出无奈的表情。

“天算不如人算。我老姐估计也得要陪大小男朋友。好吧，我选个小哥哥陪去……”小兮在群里扔里一个炸弹，“小姐姐们该干嘛干嘛去，提前祝你们新年快乐！”

“小兮仙女也新年快乐……”众人回复。

于是原本一个筹备得兴致勃勃的局，就这样黄了。

“一贝，你跨年有约了？”简丹给许一贝发微信问。

“没有哦。”一贝叹气，“只是看你和安夏都不在，我去也没什么意思。”

“这样啊，那你想不想和我一起活动呢？”

“你不是说有安排了吗？”

“本来有，现在也被人临时放鸽子了。”简丹说，“跨年那天市区估计到处人山人海，很吵。我们干脆去山上找个清静点的民宿，喝点小酒放放烟花好不好？”

“简直不要太好！”一贝兴奋地回，想想都有意思。

“嗯。那你去问下卫哲，看他有没有空和我们一起？”

一贝愣了愣，回复，“好。”

这个时刻也叫卫哲，看来简丹真的对他上心了……

卫哲收到一贝的微信询问，好半天才回，“一贝，我现在还不确定，晚点给你消息好不好？”

“好。”一贝没有多想。

……

卫哲收到一贝的消息，正在开车。此刻，他回完消息，把车停留在路边，趴在方向盘上犹豫了下，掉头开往一个熟悉的方向。

下午下班的点还没到，一幢幢写字楼旁边的马路上空荡荡的，几乎落光了叶的树木偶尔从树梢飘落一两片枯黄的叶子。

卫哲太熟悉这里，这些年来，他无数次守在这个路口等待安夏下班。

在这跨年夜的前一天，他时隔很久再一次等候在这里，觉得这可能是他人生的一个拐点。

他在车上闭目休息了会，过了五点半，他坐立起来，紧盯着某栋写字楼的出入口，一拨又一拨的人，男女老少，身形、服装、表情各异，脚步或是匆匆或是闲散。

下一刻，他看到了安夏！

她穿着深咖啡色的大衣，白色毛衣，黑色小脚裤，黑色的羊毛围巾——这几乎是她冬季的标配打扮。卫哲以前调侃了她很多次，永远穿不完的黑色、白色或咖啡色的上衣搭配紧身黑裤子，仿佛买了几十条一模一样的每天换着穿。明明年过三十却还有些婴儿肥的脸，眼神清澈而坚定，唇角微扬稍抿，透着自信和倔强。

卫哲隔着人流和车窗远远地打量着她，这个曾和他相恋多年的前女友。看到她的模样，他的表情不自禁地柔和起来。

安夏走近了，卫哲鸣了下喇叭。

安夏看到他，犹豫了下，突然间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走了过去。

“卫哲，你怎么来了？”安夏隔着车窗和他说话，声音听起来还是有些冷漠。

“想接你下班。”卫哲笑着说，“你上车啊。”

“谢谢，不用了，我有人接。”安夏依然直接无情地拒绝。

“小夏，我们真的不能再谈谈了？”卫哲收起笑，盯着她漠然的脸。

安夏避开他的眼神，看向远处的高楼，“这个问题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们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

“……”漫长的沉默。

“小夏，你不要后悔。”卫哲再一次红了眼睛，顿了顿，“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

“我没什么好后悔的。”安夏依然别着脸，瞬间感觉到自己的眼眶也有些发烫，她有些焦躁有些不耐烦地说，“谈不了的，没什么好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