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的一夜，好像天明永远不会到来。她想她和卫哲那么多年，简简单单，虽然没有很浓烈的激情，但是从来也没有过这么深的痛苦。她这么喜欢萧秋山，甚至愿意为他放下一切，包容一切，若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与她也是相爱的。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会这么痛苦？

这世界上有真爱吗？

安夏硬生生地躺了一晚，第二天头昏脑涨地起来，对上萧秋山同样灰败憔悴的脸。他两眼通红，下巴都是胡渣。两人沉默着洗漱，一起出门。

进到电梯，有人提着日用垃圾在里面。安夏闻到隔夜的垃圾臭，一股恶心的感觉又从胃里翻滚而上。她强忍着到负二层地下车库，急忙冲出电梯间，跑到一个垃圾桶旁边呕吐。

呕了半天，胃里空空如也，只吐出了一些清水。

“夏夏，你怎么了？”萧秋山从车里拿出一瓶水，担心地走过来，拧开递给她。

“不知道，也许昨晚没休息好。没事。”但她隐隐有些不对劲。

坐到车上，车子驶了没多久，安夏作呕的感觉再次袭了上来，她忙打开窗户，对着窗外干呕出声。

“你不太对。我还是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安夏拒绝。

萧秋山没理她，把车开到了医院，同时拨出一个号码，“小路，通知各个部门，今天的晨会改到下午五点。”

“我也要上班。”

“请假！”

“萧秋山！”

“最后一次管你。”

萧秋山不由分说地拉安夏进了医院。

一位女医生问了基本的情况，让安夏做了个血常规，然后拿着单子笑容满面地看着他们，“恭喜你们，夫人怀孕了！”

顿时，萧秋山与安夏两人都震惊了。

“怎么会？”安夏的脸色白了白，她和萧秋山在一起那么久，平时亲热两人都比较注意防范，一直都没事，怎么到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就意外中招了！这简直就是平时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情节，她有些不能接受。

“不可能吧。医生，有没有可能弄错了？”

“血检怎么会错？你自己用测孕纸再测两次，肯定也是一样的结果。看你年纪都三十一了，又没生过宝宝，也该生了。这个孩子，你们夫妻俩应该会要吧？开点保胎药，好好养身体吧。”

萧秋山与安夏互相望了望，眼神复杂，无言。

“医生，这个孩子我们不想要，该怎么做？”安夏问。

“为什么不要？你年纪不小了，头胎建议你要。”

“我们分手了。”安夏说。

女医生无语地看着她，再看了看萧秋山，萧秋山沉默。

女医生叹了口气，“实在不想要的话，就预约做流产手术。先预约身体检查，等检查结果出来，再预约手术。”

“好的，谢谢医生。”

……

“我们回去再商量下吧。”萧秋山将安夏拉出了医院。

“夏夏，对不起。”回到车里，萧秋山抱歉。

“现在说这些有用吗？”安夏痛苦，“这个孩子你也不想要对不对？”

萧秋山沉默了会，“现在我还没做好准备。夏夏，你也是。”

安夏冷然一笑，“所以，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如果你很想要，我们也可以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萧秋山又说。

安夏红着眼看着他，“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萧秋山避开她的目光。

“你明明很怕。”

萧秋山无言。

“其实我也怕。”安夏笑，“如果我们的感情不稳定，孩子生下来也是造孽，又重复你和李小雅的悲剧。也许，我也就成了第二个李小雅。”

“那就拿掉吧！”像是被触到了雷区，萧秋山有些焦躁，发动车子，“过几天你请好假，我陪你来做检查。”

“好。”安夏咬咬牙。转过脸望向窗外，一晚上没有流出来的眼泪，一行又一行无声地掉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