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绑着根带子,挂着手电筒,随着他的走动,一晃一晃的像眨眼的夜灯。
“老夫人这些年又没打你过,出什么事有我顶着,你好好办事就行。”
“二少爷,你每次都会这么说,幸好我这人机灵,给你打掩护没留下过把柄。”
“阿敏最机灵,别废话了,快走!”
车停在一处路旁,四周都是高高的杉木,这是京都的香山,除了杉木最闻名的就是枫树,山路一直盘旋而上,山顶有处平台,能望见整个京都城。
何周深上了车,有些疲劳的闭眼说到,“近日,老宅可有什么紧要的事吗?”
“嗯,没特别紧要的事。前天,京都大帅府送来请帖,是后日大小姐生辰,听老夫人说,家里的三小姐,五小姐,还有大少爷,二少爷你和老夫人都被邀请了。”
“生日宴,我去干什么,跟京都大帅府又不熟,到时候大哥和三妹们去就行了。”
“二少爷,这次恐怕不行,老夫人说了请帖上请的人必须去。而且三小姐和五小姐还参加了生日宴后的京都小姐选美大赛。”
“知道了,你慢些开车,到了,跟我说声。”何周深不想再说话,这一夜既漫长又觉得短暂,短暂的相遇,让他对这次回京有了另一番心境。
天微亮起来,东方露出一点点的红,像女子樱桃唇上的颜色,何周深望着天边那抹红,想着慕清雪应该也快到京都站了。他的车是走近道从山上下来,火车要绕过几座山。
等他到老宅的时候,火车或许刚到站。
他好想见她,告诉她,他是她年少时的伙伴,他们曾在书房的茶几上下棋,一起溜出家门,到街上买糖葫芦,跑去清宫玄武门外,偷看走出宫门的洋人。
他心里开始有了期盼,只要是在京都,一定能再见到她。
何周深在太阳初升时,踏进何家老宅,他平日都住在法租界京都书局的宿舍里,每年除了祖母生辰都不会回去。
何家老爷,就是他父亲,对他不能子承父业,深感痛心,若他不从医,就搬出老宅自立门户。但对外并没有说何周深脱离何家,他依旧是何家的二少爷,只不过何家如今的生意都交由大少爷何周明打理。
何周明双腿有疾,只能坐轮椅,终身都无法行走,这对何家来说,是不可言说的痛。所以何家家业的继承才会落到何周深头上,但何周深弃医从文后死活不肯接受家业。无奈下,何周明接管生意,他还有个四弟,但四弟是姨太太所生,祖令庶出没有继承家业的权利。
世家大族,注重礼法祖制。何周深到家的第一件事,是进祠堂跪拜祖先。而后进饭厅,跟祖母见礼。
“若初见过祖母。”
“管家一早就来报信,今日会到,若初肯回来就好。还没吃早饭吧,来坐你大哥旁边。”
“大哥早。”何周深瞧了眼坐在轮椅上的大哥,如今比往日见到的又清瘦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腿疾的原因,看上去虚弱而无力感。这也是何周深不愿意回来的原因,每次看到大哥,内心充满内疚和自责。
若不是当年,年少调皮,大哥也不会落下这等毛病,而今又背负着家族生意,他帮不上什么忙,那种好似被虫子咬着满身一样的难耐瘙痒般,唯有忍住才不至于癫狂。
“二弟早,你先去换身衣服,难得回来一趟,等会去书房见下父亲。”何周明轻笑着,对这个疼爱的弟弟总是无奈又怜悯。
“若初啊,你父亲近些日子,身子越发的沉重了,我也老了,没几年可活。你就别再拗着了,搬回来,一家人好好的团聚在一块,我这一把老骨头就死而瞑目了。”
“祖母”何周深和何周明异口同声的叫了声,“祖母,您身体还这么健朗,别瞎着您孙子。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哎!但愿吧,这个家,走得走,离得离,你们几个都长大了,该承担起何家这么多年的祖业。还有啊,今年老大的婚期该办的办起来,别老拖着。老二呀,你也要看看有没合适的。”
“祖母,若初这一早的赶回来,让他先好好陪您吃顿早饭吧。我们的事,您别操劳,我们自会办妥的。”何周明看了看何周深,见他右手拿东西不太自在,心里想着估计又去干革命的事了。
“好,好,不说了,来,这些是祥嫂天还没亮就在厨里忙活着,特地为你做的枣糕还有豆饼,快尝尝,都是你爱吃的。”何家祖母,虽两鬓白发,但面色红润,平日里保养的很好,未见太多老态之感。
“三妹和五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