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城，历代都属边关重镇，北面蒙古国，东接西洲京都要道，西面他国来往经商的必经之地。

到处可见的重兵把守，城内百姓能安居在此，少不了代代将士的守护。

慕沐远望东边红日连绵的沙漠戈壁，小时候常听哥哥说起在凉州的日子，那是既羡慕又嫉恨父母的偏心，只把哥哥带在身边，而她只能窝在京都四方院子，整日只有些仆人作伴。祖母过世后，和父母相处的几年也是聚少离多。

有些许惶恐的看着院子大门，脚底沉重的迈不开。

“阿姐，我们到家了。爸爸应是在书房等。快进去吧。”

“我能否等会再进。”

“怎么？不敢了？还有你不敢做的事？爸爸每天都在想着你，他余下的日子不多了。有些事，很难现在跟你开口。”

她是慕沐的时候，没有见过亲生父亲，只看过他照片。黑白照片上，消瘦英俊的脸，神态怡然，眉眼温情的男子。

这种要见到父亲的感觉，惶恐不安中紧张而又盼望很久的滋味。

阿帆说的余下的日子不多，是什么意思？

走进院子时，看到一株株的茶花树，郁郁葱葱，是妈妈最喜欢的花。妈妈独爱白茶花，曾经他们的家除了满院子都是茶花树，另就是梅树了。

踏进书房，墨香满室，墙上，桌上都是水墨画。

“爸爸，看谁回来了？”

一老头子，手里擦着枪，在一堆的画作中抬头，两鬓的白发在阳光中泛着光，看的有些刺眼。

久久未开口，只是默默的望着门口。

慕怀上想要站起来，却始终未动。

“越来越像她了，你妈妈若在世，又该跟我拌嘴，说女儿如今多水灵！不该一开口就骂。”传来沉重的咳嗽声。

看着窗外，手枪放进抽屉，背对着，“去，给你妈妈上柱香，她日日夜夜都在盼着女儿能回来看她一眼。”

慕千帆拉着她，走进内室，大幅的黑白照，女子温婉柔美，右眼的美人痣衬得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眸，明亮干净，看上去如碧泉般清透美好，惹人怜惜。

“这些都是你妈妈留下的书画，没舍得扔，我准备到地下的时候，一块带着。来，这幅是她留给你的，作个念想吧。”慕怀山的声音有些的沙哑。

他手里的卷轴未曾开过，是用蜡密封的。

慕沐小心翼翼的接过，“谢谢！”

“你从小到大，都喜欢跟我客气。嫁人的时候，倒是一点都不客气。现下好了，做了5年的寡妇，还没当够？”

“爸，阿雪，刚回来，您别说她了。一家人团聚，和和气气多好，这也是妈妈希望的。”慕千帆拍拍她的肩头，示意她走过去跟慕怀山说会话。

这种陌生又想要去亲近的感觉，好像走到时光的另一头，那一头的一个白发老人，眉目中的期待和爱抵挡不了风雨的冲刷，是啊，他们都爱着她，另一个慕清雪。疼惜着她，多好。有爸爸了。

“我是活不了几天了，要不是等你，我找陪你妈去。省的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地下，如今，活着也就这副躯壳，虚度日子罢了。”

“爸，对不起，阿雪没脸见您！”看着坐在轮椅上，失去双腿的慕怀山，跪地抽泣着。

“孩子，起来吧！爸，从来没怪过你。你是我们慕家和亲王府的掌上明珠，哎！没想到啊！你老祖母这般狠心，差点把你也搭进去，真不愧是女真后人，对自己狠毒不留余地。。。。。。咳咳。。。。。。。”

慕怀山话还没说完，按着胸口，人已昏迷。

“千帆，爸，是中了毒？”

“嗯，和妈妈一样的毒。只不过，当初为了留命，不得已锯掉双腿，可是这毒还是渗透到五脏六腑。为了能撑到你回来，他已经忍受了一个多月的毒痛。”

“我感觉爸爸中的毒好像哪里见到过？”

“你有曾见过？这毒，世间罕见，我派人查了都快三年了，起初双腿锯掉后，好像没有毒发过，以为排掉。可一年前，爸爸突然开始浑身疼痛，只能靠大麻减轻痛感。”

“爸爸手腕上，细细的墨色纹路，看起来像蜘蛛细丝盘绕，一直蔓延到整个手臂。我想起来，苏泽手上也有类似的纹路，只是他的看不大清楚。”

“苏泽？那个掉崖的苏家三少爷？”慕千帆有些不可思议。他想起，苏家老爷和大少爷都是中毒死的，现在轮到第三个儿子。真是老天都不敢放过他们几个。

“寒城和凉州相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