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会儿，闻殊又听她问道，“你的眼疾当真无法医治？”

“有，不过需要机缘。”

“什么机缘？不如告诉我，万一我下山了也帮你留意。”

闻殊摇摇头，“我也不知，只是我师父说过，机缘来了，我的眼睛有机会重见光明。”

慈意一想，“是那位救下你的师父么？”

“是。”

慈意想起先前听他说过，他的师父已经仙去，想要细问都无处打听，“看来还是有希望看见的，希望你早些遇上机缘。”

闻殊笑窝加深。

“若是能眼疾好了，你第一眼想看什么？”

闻殊被她问得一怔，第一眼想看到什么？

从前刚瞎的时候，年岁尚小，若不是有师父在身边恐怕难捱。

无尽黑暗的日子是师父陪着他，一日日教他以手摸字识字，寻来大量的书籍为他转移注意力，排遣苦闷。

说来讽刺，他瞎眼后，师父教他的比从前他看得见时认识的还要多。

后来听师父说等机缘来了，他的眼睛还能恢复，他想他一定要看看师父长什么样。

再后来他习惯了黑暗，习惯了师父不在身边，这么多年也歇了心思。

听闻慈意问起，他想第一眼看到慈意也不错，她心善，会不会与他记忆中的梨花一样风姿绰约。

她是除了师父外，主动靠近他的人。

他今日白日上山，终究还是介怀过去的种种，还有与那位的比试。

但她此番好意，冲淡了他心中的介怀。

师父劝说过他，要他先前看。

许久之后，慈意听到闻殊温柔地说道，“梨花，我想第一眼看到的是梨花。”

她想起当初在他院落中看到花团锦簇热闹的景象，好像也有株梨树，第一眼想看的是花，他是真的爱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