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夕师兄。”
不。
他是闻殊。
可是他为何与泽夕长得一模一样?
为什么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太微上神?
慈意无措地想,如果在这个凡界有两位神君,那么谁才是真的?
她该怎么分辨?她费尽心思刚推断出的劫数,还作不作数?
闻殊听到来人出声,知晓是慈意后,脸上泛出红晕,将身上的衣服穿好,听到她喊的那声泽夕师兄,想起他方才沐浴时,取下了脸上的面具。
她发现了。
慈意回神,慌忙跑下了廊檐,站在院中等他收拾好,她有好多疑问。
闻殊穿好衣物,重新扣上面具,闻到房间一阵阵熟悉的梨花香气,迈步要出门时,脚下触及到东西,他俯身摸索,摸到了花枝,鼻尖的花香更浓。
是梨花。
他摸索着将梨花枝尽数拾起,才起身走出来。
“慈意,你......”
“你为何脸上……”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又尴尬地沉默下来。
相隔几步之遥,慈意发愣地看着他手上捧着的梨花,如梦方醒般想起她来的目的,“我折了梨花给你,想向你道歉。”
闻殊面上不解,“道歉?”
“比试那日贸然出声,害你分心,输给泽夕。”
闻殊才反应过来慈意说的话,下意识寻着声音主人的方向道,“比试场上状况百出,是我自己修为不如人,怎么会怪你?何况你是担心我的安危,你莫要自责。”
慈意认真盯着他的神色,说起当日的事,他面上确实无介意勉强的痕迹,才安下心来,“我犹豫了好几日,不敢来寻你,担心你再也不理我了。你闻闻梨花,我特地跑去折的,他们都说皇城里的梨树,开的梨花最美,香味更盛。”
闻殊听她说起梨花的来处,僵硬地举起梨花枝,深深嗅着香味,难怪他觉得香味熟悉,想不到两百年了,那片梨树林还在。
慈意望着闻殊捧着梨花出神,心中的谜团一个接着一个冒上来,他又戴上了面具,明明脸上并无瑕疵,为何一直戴着面具。
难道他知道他与泽夕相似?
他与泽夕有什么渊源?
闻殊从回忆中回神,察觉到她的沉默,知晓是为了什么,道,“我的脸……你都看到了?”
慈意未料到她还没想好怎么开口,闻殊自己主动说起,想问的有很多,斟酌再三才问出口,“是,你的脸并无瑕疵,为何要一直戴面具?”
闻殊禁不住地握紧手中的花枝,仿佛独自被关在院中的惊惧,眼睛被利器戳瞎的疼痛,失去双眼后在黑暗中的惶恐,又浮上心头。
再想到落在院中的梨花、想起师父、想起眼前的人,又忽然觉得那些过去,无关紧要了。
漫长的沉默,慈意开始乱想,若是他不肯说怎么办。
拿刀架到他的脖子上逼他么?
想起他与泽夕的比试,太过不切实际,他的修为比自己高太多,说不定她还没拔刀出来,已被他制服。
那要是她跪下哭着求他,他会不会说?
就在慈意以为等不到闻殊的解释时,他开口了。
“是我师父,他说我眼睛看不见了,如果还以真面目示人恐怕不利,所以眼睛不能再视物后,我就一直戴着面具。”
“那云辰师叔看过你的相貌吗?”
“师父见过。”
“云辰师叔有说什么吗?”
“师父说我与伏羲山有缘。”
“就这一句?”
闻殊颔首。
慈意觉得脑子不够用,云辰师叔什么意思,看到闻殊与泽夕相似的长相,只说有缘?
她发急道,“你与泽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长得如此相像?”
“你很想知道?这对你很重要吗?”
慈意连连点头郑重应和,“很重要,很重要,求师兄告诉我。”
闻殊惊讶,她竟然说求字,抬手晃了晃手中的梨花道,“故事有点长,我想先将师你送我的梨花放入花瓶养起来。”
慈意不提防他说出这么一句,反应过来他是愿意告诉自己,喜不自胜连忙道,“行,你的花瓶收在何处,我帮你去拿。”
“不用,我知晓。”闻殊说着回身踩上廊檐的台阶,轻车熟路地进了屋子,找出花瓶,摸出剪子修剪花枝,做完这些后,递了个陶罐给慈意,吩咐她去取点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