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如墨，笔尖刷刷作响。

晚风吹起少女桌上的卷子，很快又被她啪地一把按下。

没有了选择题，化学卷子看起来更加晦涩难懂，就跟看甲骨文似的，真没有一点投机取巧可言。

皎琬玥挑挑拣拣尽力多写几个空，让自己的试卷看起来没那么空。

她看得出化学试卷其实没那么难，里面好几道题上学期江忆轩都和她讲过。

只可惜过了那么久，她全部都忘了——这回开学小测，怕是真要考个零分出来了。

叮叮叮叮——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流逝，一小时的时间很快过去，班长主动站起身来挨个收卷子。

许暖芸收到最后一桌的时候顿了顿，她看着陌云泽递来的空卷眼中闪过些许诧异，“要不你还是别交了吧？老师不会说的。”

“不用。”陌云泽这会儿不想看见试卷，他偏头朝身旁的少女询问：“现在我们可以回家了吧？”

皎琬玥浅笑着点头：“走吧。”

银浦中学晚上的晚自习有两段，前一段给老师上课，后一段留给学生自行学习。

考虑到学生的安全问题，学校允许通校生上完第一段晚自习就可以回家。

“哎——”许暖芸阻挡不及，眼睁睁看着那两人快速离开了。

她还想说今晚上化学老师会占用后一段晚自习时间，边改卷子边把人叫上去进行一对一指的导沟通呢。

可惜那两人跑的实在太快了，喊都喊不住。

…………

这边皎琬玥和陌云泽已经坐在了回家的车上。

陌云泽自从被老师训后就有些兴致缺缺的，都不怎么主动说话了。

皎琬玥挨过去摸了摸少年微烫的额头，呼吸渐渐变得凝重，“师傅，麻烦调转方向去市中心医院。”

“哎——怎么突然调转方向了？”陌云泽本能的出言阻止，眼神中微微带了几分心虚。

“身体不舒服了怎么不和我说呀？”皎琬玥语气严肃，眼睛里面满是担忧。

怪她大意了，晚上的少年本就不谙世事，在学校被老师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有些沮丧也是正常的。

可平日里，怎么心情再差，都不会一直沉默着不说话。

陌云泽讷讷道：“就看卷子的时候有些头疼，现在已经没事啦。”他伸手拉了拉少女的衣袖，似是在撒娇：“医院我们就不用去了吧？时候已经不早了。”

其实这段时间他夜里经常头痛，睡着了还会时不时的做一些噩梦，时间一长，他都基本适应了。

要不是今天在学校里的不适感实在很强，他也不会表现出异常。

陌云泽原先很讨厌医院，现在讨厌的地方又多了一个学校。

医院虚有其表，解决不了问题还要他和皎皎一次一次的往那里跑；

学校阴森恐怖，里面的老师就像一个吃人怪物，面目狰狞得差点把他们吃掉。

不过为了让皎皎心安，陌云泽可以自愿走入医院和学校。

这次试图拒绝，自然是因为离约定复诊的时间还没到。

皎琬玥没同意，陌云泽的身体情况特殊，为了防止意外发生，他必须经常去医院检查。

两人去的是洛城医疗水平最发达的市中心医院，一来一回检查完已经凌晨了。

陌云泽在路上就哈欠连天、困得不行，一到家他就直直倒在沙发上，无比疲倦的闭上了眼睛。

皎琬玥也困，不过她还是强打起精神拿了条毯子给陌云泽盖上然后关灯。

距离清晨还有三四个小时，今晚注定是个通宵夜。

很不巧，明天第一节课还是化学，皎琬玥今晚还得写两份检讨。

她轻声泡了杯咖啡端到书房开始赶工，运气好点的话，写完估计还能眯上一个多小时…………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清脆的铃声就叫醒了还在熟睡中的两人。

陌云泽很久没有这么困过了，早上一睁眼他浑身上下都跟散架了似的，困到不行。

他很想问问皎琬玥昨晚拉着他干嘛去了，结果转头一看，那人也是头点头点的，俨然一副没睡醒模样。

陌云泽：“…………”

算了，问了也没用，晚上控制身体的人又不是他。

从永堕巷坐车到学校大概有半个多小时，路上两人安静的靠车上补了一会儿觉，到校门口被冷风一吹，这才恢复了点精神。

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