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珠掉落在地,又弹起来,反复弹跳,发出清脆的啪嗒啪嗒声。
原本这是极其悦耳的声音,但此刻太后听来,却像是丧钟一般。
“她怎么就活着回来了!”
太后自言自语,那苍老的一双眼睛布满了凶狠。
“从雪,扶哀家起来。”
太后跪的时间太长,腿都麻了,被从雪扶起来,顿时一个踉跄。
正好此时有宫女进来禀报,“太后娘娘,陈公公来了。”
太后一脸从容,“该来的总会来,走吧。”
不一会儿,太后来到御书房,见沈颜也在。
“皇上,哀家年纪大了,来回走动不方便,下次你有什么事,直接差人告诉哀家。”
太后迈步进来就开始责怪玄德帝让她来回奔波。
“朕看太后你野心比年纪还大!”玄德帝讽刺。
太后板着脸,“皇帝,你如此羞辱哀家,将哀家置于何地?”
“是太后娘娘自己不爱惜自己,是你自己玩将自己置于死地!”
玄德帝也不和太后拐弯抹角,直接质问,“太后,你指使陈知府和张洪放作假账,克扣粮税,损害长阳县的秧苗,该当何罪?”
太后冷冷一笑,“简直是胡说八道!皇帝,你要针对哀家,也不用给哀家扣这些莫须有的罪名!”
她目光落到一旁的沈颜身上,指桑骂槐,“皇帝,你不要听信奸人所言,毁了我们母子之间的感情!”
“太后娘娘!”玄德帝喝道,“既然你不肯承认,朕就让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天理不容的事!”
他看向沈颜,“安平,传证人!”
“是,皇上。”
片刻以后,沈颜带着证人进来。
“小的张洪放见过皇上。”张洪放跪在地上行礼。
他已经被沈颜摘了乌纱帽,连臣都不算了。
另一人就是之前刺杀沈颜的领头黑衣人,她跪在那里,没有说话。
“张洪放,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玄德帝道。
“皇上,小的冤枉啊,一切都是陈知府指使小的做的。”
张洪放将所有的事一一交代。
沈颜则把他写的认罪书呈给玄德帝。
“多年以前,陈知府找到小的,说他结实了京城的一位贵人,那贵人可保我们一世平安,但贵人差银子,我们需要每年给贵人送银子。”
“但小的俸禄每年只有那么点,还不够一家人吃喝开销,为了孝敬贵人,让贵人保平安,小的只有从百姓身上搜刮。”
“从百姓身上搜刮来的东西,小的只留一成,剩下的都交给了陈知府,再由陈知府交给那贵人。”
“小的做了两套账本,真账本是给那贵人看的,证明小的没有作假,得到的东西大部分都上交了。假账本是给朝廷看的,让朝廷以为小的一文钱没贪。”
“小的罪该万死,求皇上饶命!”张洪放头磕在地上,砰砰直响。
玄德帝听完张洪放的话,和认罪书上相差无几。
他冷声问,“你可知道这贵人是谁?”
张洪放抬头,一脸茫然,“小的不知道,小的问过,陈知府不说,他说要想活命,就不能知道太多。”
太后冷笑,“皇帝,这就是你说得证人?你叫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来指证哀家?”
张洪放这才知道,他幕后的主子竟然是太后,身体顿时就瘫软了。
玄德帝气得脸色铁青,“太后,你别太嚣张!”
沈颜帮腔,“太后娘娘,你手段的确高明,行事极其谨慎,但,一切才刚刚开始,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做的每一件伤天害理的事都逃不了!”
“哀家在和皇帝说话,你算什么东西?滚一边去!”太后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