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你刘家不过是七品小官,又穷又困,嫁入我们国公府才得以迅速攀升至五品之职,还得了东南杭州之地县令的肥差,自以为了不得,从此对我国公府便是虚假应承都舍不得了,逢年过节也不知晓上门拜访,也不见书信礼节!”
“若非是老爷在后头为你娘家各种回转,你们刘家能够在杭州那富庶地方坐得安稳?!”
“怀个胎,连婆婆都不尊重了,耀武扬威,我国公府以你为尊?!”
一旁的婆子也是义愤填膺,一边安抚国公夫人,一边跟着出声骂道:“我们夫人对你也是百般疼惜,不让你立规矩,不使唤你,左右有了好的养身方子,也是紧着你们先用,无非便是想着你能够早日为我们世子爷再次诞下子嗣。”
“有那曾家刘家王家还有黄将军家的宴会宴席,夫人都是带着你去的。”
“甚至宫里皇后太后娘娘的召见,我们夫人也都是带着你的。”
“逢了那些别有心思挑拨的,我们夫人还百般袒护你,只说你还年轻,好生跟着夫人学一段时日,便可以掌家了。”
“可你不争气,五年多了都没能为我们国公府带来一位小少爷!”
“我们夫人为了让少爷一脉安心,只是想着寻个妾室,为世子爷诞下血脉,为国公府开枝散叶,你也是百般阻挠!”
“你就是个毒妇!”
“你就是个妒妇!”
“你一点也不体谅我们我们大少爷,一点也不为我们世子爷着想!”
“……”
这婆子也是火气上头,言语之中失了把门的,将往日那些能说不能说的都给倒了出来。
也是今日所见,着实骇人,那婆子心神失守,如今好不容易寻了个出气的口子,只恨不得将方才的担惊受怕一股脑都还给那鬼物。
国公夫人前头还挺高兴,自家仆从是个忠心的,但越听越不对劲,忙转身瞪了那婆子一眼,后者倒是不敢得意忘形,得了国公夫人眼神示意,立时便止了话头,又委婉说道起那鬼物昔年不堪的事情来。
里头那鬼物颇有几分词穷的味道,来来回回也就只是“贱婆子,贼婆子”几句,相较而言,倒是落在下风了。
胡八姑面色兴奋了起来,虽手上印诀不变,口中咒文不息,双耳却暗暗立了起来,明显在留神两边争吵言语。
无尘子甚至都见得那阵法运转,有了那么一丝迟滞,只得传音过去,暗暗点了胡八姑两句,这才将那阵法又运转了起来。
亏得那鬼物气急上脑,倒是没留意到这么片刻漏洞。
两边声音都盖过了经文,还有阴风声音,也亏得四个和尚脾性好,定力高,又或者早晓得内宅后院平日那些看来端庄文雅夫人们的实际模样的,习以为常了,半点没有被这争吵声音乱了经文。
“揭谛揭谛,波罗揭谛……”
院子内又是一阵乒乒乓乓,看来是血煞女子发了脾气,在屋子内就是一顿乱砸!
也是为难了那女鬼,好歹一个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被个婆子一顿训斥,竟然寻不得反驳话语。
有那木板的墙壁摇摇晃晃,乍然出现两三个拳头大小的洞,有只掺了血丝的鬼手忽然生出,瞬间又收了回去。
又有那血煞颜色横飞乱撞,将那院子内本就乱糟糟的砖石草木卷了,化作乌泱泱一片,对着那五色华光阵法便是一顿猛砸,便是那佛经颜色,也被这血红乌黑染就的一片鬼气给压下了。
听得院子内动静,见得鬼魅隐现,国公夫人便是眉头一扬。
扬眉吐气了!
不过这地儿有六个高人在,自家也是豪门贵胄,自不会在外人面前丢了颜面,故也就强撑着。
身旁婆子也愈发卖力了。
“当年我们夫人让你进门,就是看你好生养。”
“你母亲便生了五个儿子,还有三个女儿。”
“为了求娶你入门,我国公府给的聘礼有良田百亩,绸缎千匹,银钱无数。”
“你那父亲,也得了提拔!”
“可你自己坏了身子,又坏了大公子几房妾室,还有两个已经怀孕了的。”
“那可都是世子爷的血脉,生出来了都得尊称你一声嫡母!”
“你这毒妇,若非是我们夫人心善,早就该按着七出之条让大公子把你休了!”
……
院子内动作愈发大了起来,那三间屋子已经有一间直接便塌了下去,扬起好大一片尘土,十来丈地方灰蒙蒙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