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刘高湛道别,齐齐入了马车,一路摇摇晃晃,迎着初升日头,牵动袅袅烟气,在钟鼓齐鸣的声音中,向着城北方向而去。
无尘子看了被曦日唤醒的京城,一点点热闹起来,一点点生动起来,左右人家都欢喜出门,鼻尖出水气,眼角现欢喜,倒是心有感慨,又对着怀中的小黑笑笑,看后者懵懵懂懂的模样,又有亲近,也有猜测。
小黑早已长大了,通体幽黑,双目明亮异常,又有吞鬼的手段,怎么看都不是寻常的狗,但胡八姑也试探过,这玩意儿也不是妖,也不是精,至于神兽类属,这个用不着胡八姑试探,此前扶风散人无我大师几人都试探过,也不是。
不过既然是不知名前辈,将这小黑交给自己养的,自己只要不刻意害了它,平日也护得其周全,自有晓得真相的日子。
说不得自己日后的仙道机缘,就在小黑身上咧。
马车这一摇晃,便是个把时辰,一路你说阵法,我解道经,他说丹药,甚是热闹,那论道说法的声音,将依旧响彻京城的钟鼓都压下了,还惹来路旁人家的诧异目光。
一大清早的,路上行人极少,出城也算快捷。
很快,便到了地头。
无尘子还抽空又试了两下阵法印诀,无有凝滞,这才在刘德昼招呼的声音中下了马车。
这地儿早已经出了京城,到了其附近城郊地头的一个颇为安静的小村子,往背后看去,依稀能够看得京城城墙轮廓。
三丈多高的城头上,有身穿铁甲威风凛凛的兵士来回巡视,在日头下拉出好长一片影子,穿过每一个进出城的百姓,又有那三尺铜镜,顺着日光,也有金光生出,将进出的诸人的原形都照了一遍,富贵贫穷,强壮老残,欢喜悲苦,尽收其中。
京城偌大的影子,将村子都罩在一片阴影中。
也是冬日的缘故,这村子外头虽没有下雪,却是极冷,家家户户都门窗紧闭,躲在家中猫着,偶有小孩听了穿村而过的马车声音,支起窗子想要看一下,立刻被家中大人责骂一番,说了两句柴火价贵,嘟囔两句,又乖乖将窗子放下了。
一行十一人,六个马车,在这背靠群山面向京城的村子中,本便少见。
尤其是那马车,一看就不是凡物,泛黑的车轱辘,压在碎石街道上,哗啦哗啦响,半开的帘子,纹理细密,前头赶车的车夫,也是身强体壮的。
这一队人,招惹不得。
不是权贵,便是地主,都惹不起。
刘德昼也不跟村人打招呼,径直便穿过村子,到了最北方的一个富户大宅前,方才停下。
一家小宅大楼房,门前屋后树丛藏。
春夏秋冬多变换,寒来暑往总舒凉。
左右莲花形,中间生莲蓬,万山精华点一地,塟下接得紫气来。前头城楼拱卫,背后龙气升腾。村子里头几百户人家化了左右煞气,又有红褐石路接迎富贵,远山笔架暗立,水口老龟潜藏。
以无尘子那点浅薄见识,已经能看出这老宅是个绝佳风水宝地了,若是旁的风水一道高人来了,还不晓得能将这宅子夸成什么样子。
贵人穴,或者皇命穴?
这宅子显然已经许久不住人了,里边虽然有打扫痕迹,但树木修剪不够,那几百年的松柏都已经将屋子也压下了,凭空给那主厅多了一层屋顶,生机盎然,又有旁的光溜溜的百年老树,落了约莫尺多厚的一层叶子,在那些荫蔽的屋子上,盖了一层灰色辈子。寒风吹过,千百黑色干枯卷叶便飞了起来,哗啦啦一片,给这三进三出的大宅院中泛绿泛黑的地砖上,洒了些杂乱,又有院子中长了不晓得多少年的竹林,密密的,每每吹风过,此起彼伏,才显出一二廊道来。
虽是日头高升,普天明光,无尘子依旧能感觉到那宅子里头阴凉簌簌,也不晓得有没有阴诡邪物趁着主家不在,将这地方当了自己老巢?
难说,难说。
无尘子几人下了马车,看了那宅院,各自感叹。
曾家的院子,比这院子富庶了许多,金银雕饰,随处可见,古董玩器,陈列满满,不过相较这一看就是数十年乃至上百年的老宅,少了几分庄严。
刘伯爵府上,大气倒是有了,却生机不足,破败过甚。
这院子宽广威严,多是多些人气,搅动生机,与前头村子的烟火气,背后山林的静谧连为一体,再搬来城内伯爵府上的那个阴阳阵法,若是再布下个五行运转的阵法,才是个安静修行的灵地。
一个,连太乙观那些数百年乃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