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经营下来的福地,也比不得的,修行灵地。
也不晓得刘家是不是也是如此谋算的,这才打算将老宅镇压的邪物清扫一空,再做个供奉院子,将自家的修行势力培养起来。
无尘子只能感叹自己见识少,不晓得刘家竟然舍得这么一个大院子,空了几十上百年,只用来镇压魔头,而与自己熟识的那位蒋县令,只是调令一出,立马便将自己在百江郡的一个小院落给卖了,换成银钱来上下打点。
一个富贵极致,一个十分吝啬。
这差距太大了。
一个魔头么,大多是寻了穷山恶水地方,布置个绝阵镇压了便是了。
何必浪费了如此风水绝佳地方,也不怕那魔头挣破了封印,一怒之下将这老宅子化作鬼蜮邪地,又或者那被镇压的老魔头身上的魔气泄了出来,将这宅子污了,将周遭的风水毁了,也是可惜。
这些心思,无尘子摇头叹气,终究也压在心头,没敢说出来。
但伊明诚想来是见识过更大的院子的,并不以为这院子如何奢华,也叹道:“如此院子,年岁太久,怕是有不少阴物躲在里边。”
“那些百多年的老家具,全数已经腐了,不堪用了,沾染的鬼气又弱了几分,还当不得鬼器灵材,实在是浪费了。”
“想来伯爷将事情收拾了,便要将这些老物件都给推了,重建吧?”
“那些桌椅梁木,定然要小心处置,切不可被旁人得了去,容易招惹……”
刘德昼接道:“明诚切莫胡说!我刘家的老宅,乃是上等木材做的梁木,老紫檀的,金丝木的,周围有朱砂防备,里头有先祖庇护,又有人定期打扫,开门开窗纳入阳气,如何会废了。”
这老道虽义正辞严模样,张子水却不屑别过眼神。
无尘子还以为这争论到此为止了,伊明诚却不依不饶了:“这院子三进三出,少有人气,只有五毒滋生。”
“朱砂虽是阳物,终究只是个药材,算不上灵物,三月五月时间便被地气沾了,如何还有灵效,蛇虫鼠蚁尚且挡不住,更挡不住鬼魅了。”
“还有,刘叔你们家那木材再如何珍贵,也要生出些蚁虫在内,数十年啃噬下来,定然已经将那些梁木柱子都蛀空了。”
“不过那些五毒之虫,倒是好东西,到时候前辈莫要打死了,给我留一些,以为炼药。”
“吞了几十年紫檀木的五毒,祛了毒性,实在是难得的好东西。”
无尘子实在看不下去了,忙咳嗽两声,拉了一下伊明诚,将其后头的话压回去了,又道:“我们今日是为了除魔而来的,旁的以后再说。”
刘德昼也不屑于跟个黄毛小儿斤斤计较,得了无尘子这台阶,面色好看了许多,移步上前敲那一丈多的大门。
流云散人盯着门前那对人多高的满是岁月痕迹的石狮子,看了片刻,又对着这院子前后左右看了半晌,也不知看出了些什么,啧啧不休,最后叹道:“伯爷这地儿实在是好,生生将那京城的龙脉……以后定然是要住进来的。”
“老道我以后是不愁了。”
“不过按说这地儿如此好,伯爷身子应该是极好的,运道仕途也是顺畅无比,如何听闻伯爷也不过是前几年,才得了皇帝敕封?”
“还有伯爷身上那些……”
刘德昼正在听院子内的动静,对这几个修行并无多少留意,没想到这流云散人嘴上不带门的,险些将这刘府的布置都说了出来,忙转头,咳嗽两声,道:“我等此次前来,不是为了看风水的。”
“供奉真人,你晓得我刘家有好地方便是了,日后也是你们享受了,莫要告知旁人,免得有那碎嘴的说了出去,给伯爷招惹麻烦。”
流云散人也是被刘德昼这么一提醒,方想起自己已经是刘家的供奉了,需得讷言敏行,自己随口言语,险些将刘家一些底细都说了出去,忙应道:“是是,我以后定谨言慎行。”
此时大门开了个缝,有个六七十岁的白发老头探出头来,第一个便见着刘德昼,忙将大门洞开,又道:“大管家又回来了?”
“院子还没收拾干净……”
刘德昼一边招呼下人将那马车上的东西卸下搬进去,一边笑脸应道:“无碍无碍。伯爷想着这老宅是时候打理一下然后住回来了,这便让老头我先来再收拾一下,免得那些破陋残缺地方没有修补好,到时候一不小心伤着人了。”
看门老头没怎么听得明白,疑惑地问道:“这宅子老头天天都在打扫,看见那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