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子满意,就换一间。”
他本就随口一说,就算花棠给他磕头磕到流血而亡,他也不会换厢房。
要问他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好玩而已。
不想花棠听闻毫不犹豫磕起了头,响声有力,一听就不是做戏。
黄潜脸色极差,意识到什么,他捏住花棠的下巴,逼视他:“看来你和那奸夫在这里厮混过了?”
花棠额头乌青,鸦黑的长睫轻颤,嘴唇紧抿。
黄潜当他默认了,便阴冷粗暴撕开花棠的衣裳,就着桌子欺身压下……
花棠死死捂住嘴巴,漂亮的眼睛黯淡无光,有什么在逐渐崩塌。
结束后,花棠抖着手穿上了衣服,指尖摸到钗子尖锐的棱角,他的手腕发颤。
他看着床上沉睡的黄潜,神情崩溃中带着点诡异。
他该死,我也该死,我捧在心尖尖上不敢亵渎丝毫的姑娘,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花棠握着金钗,悄无声息靠近,随后手一扬,血液喷溅,喷洒到花棠那张娇媚可人的脸上。
眉心的红痣吸饱了血,红得妖异,他踉跄走至窗边,黑黝黝的眼眸看到了天上一轮遥不可及的月亮。
他灿然一笑,猛地将金钗刺进了自己的胸腔,随后吃力一跃,犹如折翼了的枯败蝴蝶,掉落在了梨园后院的雪堆里。
耳边隐约听到楼底传来的吆喝声,唱曲声,调笑声,但那些都渐渐离他远去。
在这一刻,他脑海中想的不是幼年富足安康的生活,想的不是被拐后一次次的颠沛流离,想的不是在戏班非打即骂的练艺生涯,甚至不是让他坠入深渊的欺辱,而是在人潮汹涌的街道上,在春日和风中,一个拥有透彻猫眼的姑娘抬头望着他。
夜空中的明月刺得他眼角流泪,她是天上月,他是沟里泥,她不是他的霸王,他也不是她的虞姬。
若有来世,他只愿褪下这身肮脏的皮肉,成为她身边的一个普通姑娘,看着她长大,嫁人,生子,老去。
雪花飘落在花棠的脸上,乌云遮住了明月。
我还能,再看一次天上的月亮吗?
体温渐渐散失,他死死攥住那根金钗。
世界陷入黑暗的那一刻,他想:
我只愿,我的姑娘,岁岁年年,快活恣意,喜乐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