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我呢?总不可能有人24小时保护我吧?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不容易,也是很痛苦的回忆,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不可以告诉我,在洛杉矶的那天晚上有没有发生让你感到不舒服的肢体接触?”
阮天晴的脑海里闪过触碰她的手和小腿,落在她耳廓上的亲吻……
她点了点头。
“你有没有对此表示不舒服、或者表示抗拒?”
阮天晴右手的指甲狠狠地掐进手心,掐出了一道道印子。她没有明确地说过“不”。
她嗫嚅道:“我不知道算不算。”
“没关系,我知道很多时候职场当中性骚扰的边界很模糊很难确定,say no很难,难免会担心,会影响工作吗?会影响同事关系吗?这是一件非常需要勇气的事情。但你没有说并不代表你不勇敢,经历这一切对你来说想必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HR看见一行眼泪从这个面庞清秀的女孩脸上滚落了下来。
周三,来得最早的同事看到Kevin短暂地出现了一下,据说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憔悴,胡子拉碴,眼圈发青。
周四,有人过来打包了Kevin的东西,系统里账号也注销了。
周五开Sprint Planning的时候,程宜发现组里同事看自己的眼神躲闪了起来。
当她提到让组里一个男同事跟她一起做某个project的时候,男同事摆摆手说:“程姐,我手上还有好几个task没做完呢,我来不及了。”
程宜翻出他的Jira Board看了一下,一共也就两个,还都已经进入了测试阶段。
“唔,你手上这两个优先级低,往后排一排也没关系。我们先做这个p0的项目。”
“程姐,你这个项目太难了,我做不了。要不然你找Sherry一起做吧,你们都是女生,沟通起来比较方便。”
程宜不明所以地抬头扫了他一眼,没想到吓得男同事直直往后退了一步。
她抿了抿嘴,说行,那我再跟老板商量一下接下来的项目安排吧。
开完会打开工作台,平时都会有十多条未读,然而今天居然只有一两条。
按照习惯,所有需要审核的代码,都会在审核人那一栏默认填上小组的群名tag,这样全组所有人都会看到,动过相关代码的人可以审核一遍,以防因为历史遗留问题造成隐藏的bug。偶尔碰到不重要的改动,大家就直接单独艾特相关的审核人。因此每天有十几个待审核的diff是正常数量。
程宜觉得奇怪,她找了个组员的主页点进去看了看他最近提交的代码,发现他在审核人那一栏,没有填小组群名,而是不厌其烦地把组里的人单独一个一个加上了——唯独没加她。
接下来的几天,阮天晴每天下班走出公司大楼,都觉得暗处仿佛有个人在盯着自己。
她问程宜觉不觉得Kevin好像在公司楼下蹲她们俩?
程宜冷笑了一声:“他敢,我立刻喊保安,报警。”
阮天晴被她的气势震慑住,微弱地提问:“我能每天跟你一起上下班吗?”
“怕什么,你觉得Kevin有那个胆吗?他只敢在背后搞小动作。”
阮天晴歪头想了想,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但程宜其实并没有她表现的那么泰然自若,因为Kevin的这些小动作,她现在的处境很不乐观。
也是这两天,她才从组里一个同事那里听说,原来Kevin离职的当晚,就喊了组里几个男生聚餐,大倒苦水说程宜举报他性骚扰才导致他被开除,显然他隐去了阮天晴的部分。一时间大家纷纷表示,Kevin怎么可能性骚扰程宜嘛,以后看到有她的项目要躲着走。
“展哥,我没想到公司会给这么重的处分,我以为就是警告一下。”
刘展不说话,夹起几片肥牛卷下到了辣锅里:“要吃什么自己下。”
于是程宜也跟着下了两片。
“展哥,那后面的工作安排,你有什么想法吗?Kevin手上的东西谁来接呢?”
“虾滑想吃辣的还是番茄的?”
“……番茄的吧。”
周五晚上的火锅店里熙熙攘攘人声嘈杂,只有他们这一桌吃得气氛沉重。
下午刘展突然发消息给她,想请她吃个晚饭。
一路上程宜简单说了说最近组里出现的对她的排挤现象,刘展表示后面会跟大家沟通,两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