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华溪眸光森冷。
宁衡安和吴静蕾偏生能够做到视若无睹,他们夫妻俩互相搀扶着:“你妈这些年背地里为了找你,都快把眼睛哭瞎了。”
“华溪,我们毕竟只有你这么一个亲生女儿……未来,也就指望你尽孝了。”
他们算盘打得精明!
显然是算准了宁华溪不会在公司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拒绝赡养父母。
可他们,太低估了宁华溪。
宁华溪正欲启唇,就瞧见一道高大身影闯入眼帘。
迟言煜不知站在门口听了多少。
对前岳父母,男人提不上多少好感。
饶是在宁华溪与之离婚后的六年间,他们也没少到苏云霞的面前,仗着老人家心软的优势打秋风。
迟言煜不在乎这点小利。
但却不代表他允许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
宁衡安看到他的瞬间,眼睛都亮了:“贤婿,我们都好久没见到了。”
“你快帮我劝劝华溪,好好一姑娘放任亲生父母不管,还发那劳什子断绝关系的通知,这不是存心打我们做父母的脸吗?”
他一张嘴喋喋不休:“你可得帮我们好好劝劝她。”
可从始至终,迟言煜的视线甚至都不曾在他的身上停留过半晌。
“能解决吗?”
高大的阴影笼罩在宁华溪眼前。
她蓦然掀起眸光。
迟言煜这是什么意思?
昨夜方才闹得那样不堪,现在却要帮她解决这桩麻烦事?
他能有这么心善!
宁华溪眸光中的怀疑显而易见,唇角上翘些许:“麻烦迟总了。”
她倒想看看,迟言煜打算如何解决?
迟言煜只是微微颔首。
他的方式十分简单粗暴。
周燃直接带了人上来,一左一右架住了宁衡安夫妇二人。
迟言煜的话语中没给老两口留丝毫情面:“自己走还是我的人请?”
吴静蕾显然不可置信:“贤婿,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难道要帮着这个逆女忤逆父母吗?”
对他们,迟言煜没有顾忌:“为人父母者,先慈才有孝。”
“你们对宁华溪做过什么,自己最清楚。”
冷语掷地。
“周燃,派人盯紧公司和御景山庄……看到他们直接驱逐。”
男人压根不管对方怔愣的神情。
挥手之间,已经让周燃将人带了下去。
原本簇拥看戏的人们,也纷纷有眼力见地四散而开。
偌大的办公室内。
只剩下迟言煜与宁华溪对峙而立:“我这样处理,满意么?”
宁华溪微微颔首。
迟言煜出面,确实比她要来得合时宜许多:“迟总帮我,想来不是所谓好心?”
更甭提过往夫妻情分。
她和男人之间压根就没有这玩意儿存在。
“商人无利不起早,”宁华溪叩了叩桌面:“迟总不妨直说目的。”
她眉眼华光不加掩饰。
这段时间,迟言煜就像是重新认识了一遍自己这位曾经的小娇妻。
“当奶奶的医药费。”
他沉吟片刻后,复道:“你对裴家的教训已经够了,收手吧。”
敢情是为未婚妻求情来了?
宁华溪冷淡转而嘲讽:“迟总还真是对裴颂依用情至深。”
“她前脚给你奶奶下毒,后脚你就能出面为她家游说?”
她要是苏云霞,有这么个孙子心都得寒透!
也不知道裴颂依究竟给迟言煜下了什么迷魂汤药?
一时间,饶是宁华溪都看不透迟言煜眼底的晦暗。
裴父打了无数个电话求情,话里话外无非就是用往事拿捏住迟言煜。
只差没说,裴颂依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都是迟母所害!
“放过裴家,我告诉你一件关于迟槿意的事。”
迟言煜斜倚在办公椅上,姿态慵懒时,眼神却一刻没有离开过宁华溪的面容。
他分不清,自己究竟希望宁华溪答应与否?
“说。”
宁华溪只是听到熟悉的名字,就蓦然站起了身。
这个条件,她无法拒绝。
小小裴家在迟槿意的事面前,几乎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