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崩溃了，我听说隔壁文科弘德班的季慕伊考完出来就在宿舍哭了一个晚上，连校长都过来看了！”

赵聪震惊:“季慕伊？！那不是文科班里的年级第一吗？高二不是才和学神一块参加的夏令营，她锦大保送不早稳了吗？还哭什么？”

和她相熟的陈甜甜从题海里抬头，回话说:“人家也有别的追求的好吗，慕伊回回考试都不下700，这次因为他们班也用了咱们班的数学试卷，只考了672，虽然还是第一，但能不哭吗？”

赵聪:“语文课代表，你真的知道“只”字和“虽然但是”的正确用法吗？！”

这他妈能用只？

这他妈是虽然但？

这不是想把人气成柠檬吗！

陈甜甜白他一眼:“你上回只考了660的时候不也哭天抢地的吗？”

稳定在640的周谭仰天长啸:

“果然，人类的悲观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你们吵闹罢了！”

“行了，大家别啰嗦了，已经打铃上课了，”纪律委员李诺说，“快回座位吧！”

铃声停止之后，趁英语课老师还没到，赵聪提醒大家说:

“大家尽快更正数学哈！张哥今天虽然请假了，但他说了周日放假回来就要收错题本！”

按张智的要求，错题本的错题都必须是亲自重做一遍并在旁提炼思路的。

赵聪这话一出，寂静的教室爆出一片哀嚎:

“不是吧，有些题我连答案都看不懂！”

“啊？有些我连题目都看不懂，这是可以说的吗？”

“兄弟，你不是一个人！”

“+1！”

“好了，安静！安静！已经上课了！”

这天的每节课课后教室里都异常安静，都在认真补做着自己的错题。

相比之下，司凝的状态就松弛多了，张智交代过赵聪，她可以晚几天交错题本。

她扫了一眼试卷，以她“正常水平”能做出来的题目没有几个。

于是其他题目她便刻意避开了正确选项，胡乱选了一通。

等到她对答案的时候，就是满纸飘红，只怕能把新买的错题本写完。

司凝倒是不在意。

自从来到这位面，她就一直尽力维持着自己普通人设，不是全出于道使的安排，是她自己本就乐得平凡，不想引人注目。

其实她原本的想法可能也是考个普通大学，找个轻松工作，这一世就这么过了。

可是初中时代司启山的日夜费心指导，让从来不用满足任何人期待的她意识到这对父母并非对她毫无期盼。

而那时，司凝想到自己为了偿债而体弱多病使得二人担忧，便也“超常”发挥了一把，考进了锦城一中弘德班，让二人乐了大半个月。

现在……

司凝按动着圆珠笔，想到住院这些天孙芬红二人为了自己忙上忙下，她思考着自己下次考试是不是该有点进步了。

虽然这与她想要的人生不同，但事实上她并没有多强烈的愿望一定要过怎样的生活。

说到底，这个位面在她眼里，只是一个短暂的任务。

这个位面所有的人和事，或与道义有关，但与情感无关。

司凝是以一个过客的漠然眼光看待这个位面世界，这也许是为什么，程许许认为她“不把人放在眼里”。

确实，司凝是高傲的。

这不过出自某个修道人之手的小天地里，不会有任何人与事能够困住她的心。

却在这时，眼前突然闯入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司凝抬头，入目的是一张赏心悦目的脸。

傅景安站在她面前，阳光落在他右边的脸上，光影交错下，给那衬得那完美的五官更加立体，犹如神颜。

阳光下，他那鸦色细长的睫毛微微扇动，垂眸时，宛若天神般的清冷淡漠。

司凝有一瞬的恍惚。

眼前少年低头看她的动作，和成年后的傅景安有七八分像。

司凝静静凝视了他几秒，紧接着没来由的，很轻地笑了一下:

“小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