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带进屋里。

一脚踏进门坎，长平就感觉浑身不自在。说不出来的难受劲。

东墙上一张红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各路仙家的名字。

下面摆着贡品，还有一个焚香的香炉碗。

长平粗略的扫了一眼，没敢细看，怕对仙家不敬。

以前，长平是似信非信，但经过昨晚上，她的敬畏之心多了不少。

孟香盘腿坐在炕上，扫了沈四疯子一眼说:“你身上有东西，可有些日子了！”

长平看了婆婆一眼，心里又多了一份信心，没准真能看好。

这两句话就整的挺明白。

长平赶紧从兜里掏出五块钱，压在香炉碗下面。

孟香上了一柱香，然后坐在炕上，眼睛半睁半闭，眼泪八叉的，随后打了一个哈欠。

然后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

打的长平都有点困了。

“你不知道阴阳有隔吗？你阳寿已尽，为啥事不肯走啊？”

孟香打完哈欠以后，说话居然变慢了，还有些微微结巴！

不连贯了！好像一个久不说话的人忽然开口。

而且她眼睛紧紧盯着沈四疯子。

“呜呜呜！”沈四疯子居然哭了。

长平看傻了，伸出手，拉了一下婆婆的袖子:“妈，你咋哭了！”

老太太不理她，说出的话更是惊掉长平的下巴。

“我不放心长平啊！”沈四疯子接着说:

“妈，我爹活着时候，你啥也不管，我爹死了以后，你还是啥也不管！你倒是帮帮她呀！”

语气，表情长平都太熟悉，那就是陈林啊！

但结婚十二年，长平从来都没见陈林哭过。

他整天都是笑呵呵的，尽管日子过得很苦，他好像从来没在意过。

从十二岁开始，家里的重担他整整扛了二十六年。

那是这个家最艰难的时期。

对于他妈沈四疯子，长平更是没听陈林抱怨过。

一次都没有！

但现在，他是在抱怨？为她？

眼前的沈四疯子，长平是既陌生又熟悉，她既像婆婆，又像陈林。

长平的眼泪流了下来。

孟香狠狠扫了她一眼，长平立刻不敢哭了。

“阳间的事你管不了，你要想走，我送你走，你要不想走，我也得送你走！你不属于这里，待久了，对你没好处！”

“我走！”

沈四疯子低头想了半天，然后忽然抓住长平的手:

“长平，你还年轻，以后有相当的再走一步。”

长平看着沈四疯子，忽然有种和陈林四目相对的感觉。

两个人的眼里都蓄满泪水:

“长平，你答应我，就算你再找人，别让我的孩子改姓，让她们永远都姓陈，行不行？”

长平说不出话，只能不住点头。

最后，沈四疯子又说了一句:“那件衣裳你穿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