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立刻意识到,金钢是被压到柴禾底下了。
“金钢,金钢!”
母女三个一边疯狂的往旁边拽柴禾,一边大声呼喊。
如果金钢能回应一声,也能迅速锁定目标,便于尽快把他营救出来。
可任凭三个人怎样喊,都没有一点声音。
长平什么都来不及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速的把这车蒿杆子翻个底朝天。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抓住草绕子,就能把一捆蒿杆迅速扔到一边去。
二燕子和大燕子没有妈妈力气大,但立刻合作起来。
姐两个好像练过无数次一样熟练。
只要有一个人抓到柴禾一头,另外一个立刻扯住另外一头。
然后同时使劲,迅速扔到一边去。
娘三个很快就把半车柴禾掏空了,可是却没有金钢的影子。
长平跪在地上,爬过去,又发疯一样去拽剩下的半车。
下面有孩子,不敢用工具,只能用手掏。
长平玩命的把柴禾一捆捆扔到身后,全然没有注意,这边的柴禾少了不少。
长平又把柴禾扔出去一捆,眼前现出了金钢衣服的一角。
还没等长平过去,一双手迅速把柴禾扔出去两捆。
露出金钢憋的绛紫色的脸,他大口的喘气,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长平忽然感觉浑身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身上所有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光了。
手上也传来火烧火燎的痛感。
二燕子和大燕子的哭声就响在耳边:“金钢,你吓死姐了!”
金钢喘息了一会,呼吸渐渐的趋于平稳。
但脸上依旧一团通红。连憋带吓,半天缓不过神来。
长平喘息了一会,慢慢站起来,两条腿颤抖着一步步走向金钢。
她坐在蒿杆子上 ,把儿子紧紧抱在怀里。
抬起头,忽然发现,旁边的蒿杆子上还坐着一个人,正对着阳光,举着伤痕累累的手。
在一点点往外挑刺。
居然是李青川。
长平才回过味来,为啥下半车会拽的那么快,是李青川已经拽开大半了。
长平伸开双手,发现也是伤痕累累,而且手上面扎了很多蒿杆上面的毛刺。
再看大燕子和二燕子,无一例外。
长平试着张嘴说话,发现嘴唇都是抖的:
“你咋在这呢?”
李青川看了长平一眼,依然冲着阳光薅刺:“天暖和,江边溜达溜达,看看能不能镩点鱼!”
李青川跑腿一个人,大过年的,也感觉没意思,就溜达到江边散散心。
溜达了半下午,正想回去,看见长平的牛车一直在前边晃悠。
反正他也没事,就没有快走,谁曾想,过这么一个小土棱子 ,居然翻了。
李青川以最快的速度跑到车前,一句话没说,立刻加入到救人行列中了。
长平一门心思都在扒柴禾上面,根本没注意啥时候多出一个人来。
至于大燕子和二燕子都吓傻了,哪还注意几个人啊!
“谢谢你啊!没有你帮忙,孩子危险了!”
长平说的是真心话,亏得是大燕子装车不规范,两捆之间压的不严实。
要不金钢闷在下面,真就凶多吉少了。
李青川把手上的刺摘完,两只手合在一起,搓了一下,没有刺痛感了。
他才站起身,把不远处的牛车赶了回来。
老黄牛拉着车上仅有的几捆柴禾,溜着土棱子边上吃草呢!
“你还能干活不?”
李青川把车停在柴禾边上,问长平。
他知道长平刚才疯了一样扒柴禾,现在恐怕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冷风一吹,长平感觉浑身发冷,刚才不知不觉中,汗水把后背都湿透了。
现在坐了一会,消汗了,立刻感觉到冷了。
长平努力站起来,爬到车上,接过李青川递过来的叉子。
李青川扫了长平一眼,心里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这个文文弱弱的女人,内心却无比刚强,自己接触她两次,都是生死攸关之际。
她却没有大哭大叫。
虽然心里害怕到了极点,还能努力的不让自己倒下。
李青川把柴禾一捆一捆扔到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