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大概五六点钟的时候，陈闲一手锤爆了床头的闹钟。

他抬起半边身子，眯眼看了看窗户，还没大亮，又倒头大睡。但是闹钟叮叮铛铛响个不停害的陈闲又补了一拳把它砸成小铁饼了。在一周前，陈闲的手机折损在黄泉路上，为了方便看时间他把前不久丢弃的高中定时器又从抽屉里翻了出来。

迷迷糊糊睡了一个小时，陈闲终于舍得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握草，十六度。”

屋里的空调呼呼地吹着冷风，陈闲跳上床，遥控器被放在另一边的柜子。

“真是稀奇，明明我昨晚按的是二十多度，怎么今早就变这么低了？”

“哦，昨晚我趁你睡着的时候把空调调低的。”沈青月突然来了一句。

陈闲挠了挠头发，“为什么？我们现在应该也不用把温度打太低吧。毕竟我俩的平均体温跟冰箱差不多。”

沈青月：“不是，我们虽然已经死了，但这具瓷体还是处在冰冷的环境较好，它的材质比较特殊，更喜阴寒。”

陈闲听完解释哦了一声，把空调关了之后，陈闲开始自顾自地换起衣服，穿了一件白色T恤和黑色短裤，夏日正常搭配。轻薄的衣服穿好后，陈闲推开房门走进客厅。

陈爸陈妈现在已经跑去看超市了，夫妻一般五点多就开门，方便客人买东西。陈闲抽出一张椅子，坐在板凳上面，桌子上有早餐面包煎蛋。

陈闲挤了点番茄酱，边吃边问道：“奶奶，你确定把老爸的记忆删除没有问题吧！别留下什么隐患，得不偿失。”

沈青月道：“没事，他毕竟是我儿子，虎毒不食子，我怎么会不注意他的安全。还有，你怎么又吃东西了。你爸妈又不在家，吃不吃无所谓吧！”

为了不让陈爸担心，陈闲委托沈青月删除了他的一部分记忆，是上山之后的事。陈闲一开始只是跟沈青月合计编个谎话，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技能，在那之后陈爸也没有多问什么，这样也好。

陈闲把面包咬的只剩下一个鼠标大小，摊在掌心。

陈闲：“你管那么多干嘛？奶奶，你看看这个面包像什么？”

沈青月在瓷器里面，与陈闲共享视角。

沈青月：“像什么？”

“像不像一个红彤彤的小本子。”陈闲又把面包翻开，露出里面的鸡蛋和番茄酱，“里面全是通往幸福的好东西。”

沈青月没有回应，陈闲从椅子上面站起来，把面包塞进嘴里，细嚼慢咽，往着冰箱的方向走去。他从保鲜层拿出一瓶酸奶，往嘴里灌。

“奶奶，你真的一分钱没留？”

“没有。我的存款都花在瓷器上面了。”

“就这件瓷器，那我把它卖了算了。”陈闲把酸奶瓶扔进垃圾桶，手机废了，在老爸的印象里是陈闲自己失误掉水沟去了。原来打算是要重新买的，不过陈虞在临走前建议等高考成绩下来再做打算，那时候可以连着电脑一起买。不得不说，陈闲这丫头是会过日子的，把老弟的科技梦断了之后的又来了个弟进姐兜，把陈闲攒的钱都借去了。

“死小子，你敢卖试试。我们之所以还能全身停留在人世全是这具瓷器的功效，瓷器有什么损伤，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陈闲伸个懒腰，打开电视倒在沙发上。

“奶奶，说说吧！我们现在到底是什么东西。是鬼还是诡，早点弄清楚也好为以后做打算。”

“反正不是人。”

陈闲撑住脸，不禁翻了个白眼。

“那那些黑色的东西是什么？突然出现在我身体里，不对，应该说我怎么突然长出那些东西才对。”

“换个频道，我想看唱戏的。”

陈闲直接语音调动，电视很快自动跳转。

“奶奶，那些东西你跟我都有。是所有死人都会的技能吗？”

沈青月从瓷器里发出沉闷的回响，她说道：“那些黑色的东西就是你自己。”

一语惊人，你还是别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