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回想完毕，汝衾皇看着任苏白微亮的双瞳，眉头紧蹙。后者神情不变，这一日他想清楚了许多事。人都是贪心不足，正如他那日所说意游族和汝衾皇他都要。他的冲动从来都不是一时，而是经过深思熟虑，更何况他与汝衾皇相识多年喜欢上很正常，况且他们还有婚约在身。

年轻人目光深幽却比任何时刻都要坚定。

汝衾皇看见他直勾勾的眼神全身发麻，不敢与其对视。须臾，她清晰地听见，他说：“小未婚妻过来。”听得全身酥麻，汝衾皇竟不受控制般地向任苏白走去，随后坦荡地坐在任苏白大腿上，尽管如此还是极为不适应，坐下的一刻身体瞬间紧绷。

“别动手动脚。”汝衾皇警告道。

然而任苏白只是抱住她，力道不轻不重却让她感受任苏白强烈的占有感。

“我抱一会。未婚夫抱未婚妻是理所当然。”年轻人声音沙哑，即使看不见神情也能感受到他的疲惫。

汝衾皇：“……”

汝衾皇只得任由任苏白抱住。

也不知任苏白作何感想，次次有重要之事都选择在两人亲密时，而此次却让汝衾皇甚是惊讶。

任苏白的嗓音不似寻常男子一般浑厚低沉，相比之下更为温和平缓，就算是说训斥话令人听了也觉着温和，言辞文雅。平日里说话他已经改去意游族人特别的腔调，操着一口安州口音，与豫州口音大差不差。此时却是另一番风味，语调平稳，沉着声，坚定的口吻在汝衾皇耳中成了强硬。

“还记得《白头吟》吗？”

汝衾皇当然记得，据说当年他们二人定下婚约，安定山各处都有人吟唱。这是一首诀别诗，可偏偏其中一句流传千年。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汝衾皇装傻说道：“说话别拐弯抹角。”

宫殿内只有微弱的烛光和两位年轻人相拥的身影，任苏白面对着烛光，大半张隐在黑暗中，一只眼看着烛火，眼中有烛火的倒影，他深呼吸像似鼓足所有勇气，是同复仇一样坚定的心，“如果，如果我顺利复仇你愿意考虑嫁与我吗？”

汝衾皇心中一怔，半晌，对上任苏白认真的目光，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其实愿意，她一直愿意，只是经历了太多不得不让她掂量这份承诺。

见她久久未回答任苏大概有答案了，他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汝衾皇毕竟是公主她的婚姻不能由她做决定，更何况他一个将死之人还要求她等他也是他的不对。即便他理解却也不能彻彻底底咽下这口气，他好不容易想通了，好不容易有勇气询问，却未曾料到汝衾皇，他早该想到。

任苏白肉眼可见的失落。

只听汝衾皇说：“好。”

已经开始悲伤的任苏白一惊，他后知后觉地笑了，如同一个傻子。

汝衾皇伸出双手终于回抱任苏白，她也笑了。

很久之后任苏白忽然说道：“陛下今日送了东西来。”

汝衾皇放松了不少，转身看看桌上却未看见任何。汝元时常偷偷向皇子公主宫中送东西，汝衾皇有几次撞见汝元身边太监偷偷潜入宫中，看来此次正好被任苏白撞个正着。平日里都是一些衣服首饰，而且都是放在让紫竹放在桌上。

可今日她确实没看见，心中不免感到疑惑。

“什么？”

任苏白松开她，挑眉道：“脚边呢。”

话音刚落，汝衾皇脚边跑来一个圆滚滚的动物，四肢努力抱住汝衾皇，似乎很希望汝衾皇注意它。汝衾皇蹙眉，俯首向脚边看去，看的不太清楚，她以为是猫或者狗，将它从脚边提了上来，借烛光一看，是一只白虎，还是幼崽。

当即，汝衾皇明白了。

“听说你最近成文盲了？”汝衾皇抱着白虎脸色立刻变了，直接起身，任苏白见此笑了笑，伸手拉住汝衾皇的手，“好了，不逗你了。”

任苏白三言两语哄好了汝衾皇的小脾气，重新让汝衾皇坐下。

任苏白这哪里是听说，明明是汝元亲自与他说的，汝元不是傀儡皇帝，他只是践行‘不痴不聋，不做家翁’罢了，小辈们的斗争他不是不晓得，而是选择让小辈们自己解决。也不知为何任苏白总是能从汝元那处晓得各种事情，常人若是晓得便会知道两人关系甚好，可汝衾皇总觉得这其中有猫腻。

汝衾皇无奈叹气道：“你明明是听父皇说的。”

“难道不是听说吗？”

“……”

任苏白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