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云妙婉疾步走回屋,面上泛红,胸口隐隐起伏。
重活一世才发现,这褚家人的吃相,真不是一般的难看!
透过边上那扇窗棱早就摇摇欲坠的窗子,她的目光落在主屋的门板上,不由得紧了紧拳头。
当初真是猪油蒙了心,竟然看上这样的男人,如今清醒过来,回想起那日他牵着她的手,甜言蜜语哄骗她将主屋让给老夫人住的时候,胃里便是一阵翻江倒海的涌动。
她捂着胸口,俯在边上干呕起来,脸色有些难看。
点翠眼疾手快地上前扶着她的手腕,一脸关切,“姑娘,您怎么了?”
一股苦涩的味道从喉咙翻涌上来,许是那碗避子汤带来的不适。
她晕晕乎乎地抬起头来,被点翠搀着坐下,虚弱地摆了摆手。
“许是这两日气候不佳,身子有些不适罢了。”
这两日天寒,她身子又弱,难免有些微恙。
点翠心疼云妙婉,从前在那昌平候府,虽处处受到冷落,好歹也是侯府小姐,衣食无忧。
瞧瞧现在,过得这叫什么日子。
不仅要伺候老夫人,这院子里上下扫洒张罗,样样都要云妙婉去收拾。
想到这儿,点翠的眼眶不由得有些发红。
“姑娘,我去取汤婆子来,给您热热身子吧。”
“好。”
云妙婉独自一人坐在屋内,喝了好几口温热的茶汤,这才压住了咽喉的不适感,她一边轻揉着自己的小腹,一边思索着接下来的路。
今日褚老夫人要褚方恒休妻,也算是给她提了个醒。
若是当真闹到休妻的程度,褚家面上不好看,她必定也落不着多少好。
明面上她虽是昌平侯家的小姐,但她心里清楚,她那所谓的父亲,对她并不看重。且昌平侯是个极爱脸面的人,必定不会愿意看她惹出这一场闹剧。
亲生父亲尚且靠不住,更何况旁人?
云妙婉的眼前,陡然浮现出一张剑眉星目的男子的绝美面容来。
她使劲摇了摇头,将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抛诸脑后,细细思索前世被自己忽视的细枝末节。
忽然,她眼前一亮!
看来,是时候让她那好妹妹出场了。
她猛地起身,立于书案之前,将一张白纸平铺开来,压上镇纸。
正巧点翠取了汤婆子迈步进屋,见势不由眉头一皱。
“姑娘,您身子欠安,便该好好休息,别瞎折腾了。”
“无妨。”云妙婉推开点翠塞过来的汤婆子,利落地将自己的袖子挽起来,神色泰然,“正好,你来帮我磨墨。我要写封家书,送到侯府去。”
“姑娘是想家了?”点翠的眼中晕着几分惊讶。
自从云妙婉嫁给褚方恒,到现在整整一年时间,她都没有回过一次侯府,甚至没捎去一次口信。
这会儿怎的忽然变了性了?
诧异之余,点翠依旧帮着云妙婉磨了墨。
门口处忽然传来几声异响,云妙婉抬眼,就看见褚方恒一脸愧疚的走了过来。
“婉娘。”
他眉眼柔和,漾着关心之意,“方才我娘说话有些难听,都不是真心的,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晚了。”云妙婉的眉毛微微立了起来,冷着一张脸,“无心之言,恰恰反应了内心深处的想法。我不仅往心里去,我还牢牢地记着了。”
“婉娘,你这是怎么了?”
褚方恒抓着云妙婉的手腕,嘴角下压,“我知道,这些年,你为了我,受了不少委屈,如今你心里有怨,也是理所当然的,是我不好,你尽管怨我便是。”
云妙婉心底一阵阵冷笑。
方才褚老夫人在自己面前唱红脸,现在轮到褚方恒唱白脸安抚了?
从前的云妙婉就是被褚方恒这深情款款的模样骗得五迷三道,可现在。
她冷眼看着褚方恒虚伪的嘴脸,将手臂从他的怀抱中抽了出来。
“知道我受了委屈,那就赶紧想办法补偿。”
云妙婉脸上生出一抹轻蔑的浅笑,“你娘年纪大了,这家,日后就由我来操理。”
她必须靠自己,掌握权力,一步步往上爬,才能逼褚老夫人把属于自己的东西一点一点吐出来。
褚方恒似有预感,却避重就轻地笑着,“婉娘,我知道你体贴我娘操劳,这事儿,我会与娘好好商量商量。你为我做了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