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的力气不小，很快，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便从齿间迸发了。

可恼的是，他甚至都不愿松手。

两人僵持了许久，他还是先松了手，只是面色阴沉地看着她，目光透着一股寒气，“这么厌恶本王？”

“六皇子，强扭的瓜不甜。”云妙婉微垂眼帘，一副乖顺的模样，但这乖巧的外表下，分明是倔强的性子。

“本王说过，本王从不喜欢强迫。”他好像有些失了兴致，露出嘲讽的笑意，“你若不愿，褚方恒这字据签了，也毫无作用。”

他随手将那张纸撕了。

碎片在空中飘飘悠悠，接着，散落一地。

云妙婉坐在床边，呆呆地看着一地的碎屑，仿佛披着月光轻盈的薄纱。

房间里充斥着一股说不出的低气压。

她知道萧迟生气了。

他向来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不会让自己不痛快。这会儿她拒绝了他，他八成会伺机报复。

若他在这个时候打压褚方恒，指不定褚家人被逼狗急跳墙，做出什么无耻的事情来。

他们敢将她卖给六皇子，自然也敢将她卖给别人！

现在她的羽翼未丰，眼前这尊大神，是她的劫，却也是她的靠山。

萧迟起身，直接转身而去，还没走出门槛，身后的云妙婉便叫住了他，“殿下别走——”

萧迟脚步一顿。

但他并没有开口，也并未做出任何表示。

云妙婉赤着脚下了床，一双澄澈的眼睛里是水润的光，“妾不是厌恶殿下，只是妾害怕……”

“害怕什么？”萧迟回头，便瞧见了她那一双几乎盈满了泪水的眼睛。

“妾如今已是人妇，本该恪守妇道，若这般搬进六皇子府，定会遭人非议……”云妙婉说着，便掩面屈身，嘤嘤哭泣起来，“妾失了名节事小，家父丢了面子、连累殿下遭人指点，也是妾不愿看到的。”

她半个身子几乎蜷成了一团，随着她的哭泣声微微颤抖着，着实不得不叫人生出怜爱之心。

但萧迟不同。

他自幼生长在宫中，看惯了尔虞我诈，一眼便能看穿她在装。

他有些好奇，她的伪装，难道是为了获得他的怜爱？

于是，他没有拆穿，只是眼角微抬，“那便和离。”

“这无缘无故，突然和离，必遭人猜疑。”云妙婉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萧迟半信半疑地看着她，“你当真只是怕遭人猜疑？本王在京中，还未有人敢说二句，你跟着本王，根本不需要担心这些。”

云妙婉摇了摇头，“殿下，人言可畏。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添油加醋，传入皇上耳中，殿下又该如何自持？”

就算是天子，也不能随心所欲吧？

言尽于此，萧迟的确找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来了，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好半晌，忽然沉声问道：“你不会是为了褚方恒而做出这般托词，怕本王降罪吧？”

云妙婉扯了扯嘴角，“自然不是。”

她恨不得萧迟能够处处针对褚方恒，让他身败名裂。

但那样做，她可能会先一步被褚家人害死。

萧迟凑近过去，仔细地端详着眼前这张脸，似乎要洞穿她的心思似的。

末了，他轻笑一声，捏起她的下巴，“你这样，真是让本王欲罢不能。”

他搂住她的腰肢，将她抵在床边，一个吻便直接落了下来。

温柔，而又缠绵，带着十足的情意。

跟前世的野蛮霸道截然不同。

她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难不成她误会了萧迟，他当真对她怀着爱意？

但这个念头也不过是一瞬间。

他忍不住将她一把抱了起来，温柔地放在了床上，将她身上的阻挡物一件一件地褪去。

皎洁冰凉的月光落在她的身上，带起丝丝凉意，云妙婉蜷缩在他的怀里，抓着他的肩膀，声音有些发哑，“不要……不要在这里……”

点翠和竹帜还在外间。

她怕被他们听见。

萧迟似乎能明白云妙婉的意思，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只轻轻地亲吻着她光滑白皙的肌肤，“那我们走。”

“嗯？”云妙婉尚且没能反应过来，便被一床丝滑的薄被单裹住了身子，紧接着，她整个人都被他抱了起来，抬腿走了出去。

她有些紧张，但不敢乱动，生怕从他怀里跌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