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字字句句,皆是往皇帝肺管子上戳,原本东珠之事,皇帝已经罚了太子,这次也是让他戴罪立功的。
而左相,朝廷重臣,他轻易罚不得什么,此事只能简单处置,大事化小。
如今旧事重提,所有人的脸上都不好过,当然最难看的还属左相了。
“步丞相!老臣一生为官清廉,此番事情,定是个意外,陛下都信老臣了,你有证据吗,便敢如此说!”
祁肃缓缓抬眸看去,那双深邃的眼眸逐渐泛出杀意,冷厉到骇人的气场,让左相瞬间中气不足。
“左相是确定自己为官清廉了?至于证据啊,你若真清廉,可敢叫本王审一审?”
祁肃向来有一个喜欢审问敌军的嗜好,在他手中即便是最硬的汉子,最终还是会将所知之事一字不落的全部供出。
他那个活阎王的骂名,大部分并非是因得他杀人太多,而是他那个刑审的本事。
“够了!”
皇帝冷着脸,原本好好的心情都被他们给吵的败了兴。
“太子辛苦,自有太子妃照看呢,叫煜王去做什么,当朕的儿子都如此清闲吗,小小时疫,怎的还都去啊,用不用朕也亲自去啊!”
左相立刻跪下磕头。
“臣惶恐,臣也是担心太子殿下的安危。”
朝臣心中太子从来都是这皇位的唯一人选,他们的心会朝着太子偏移此事皇帝明白。
只是不知为何,看向祁肃时,他的目光却没了以往那般从容不迫。
许是他……越长越像他母后了,单是站在那里,不说话,皇帝的心就会多偏向他两分。
彼时——
步九苼在皇城内闲逛,倒是也无人管她,只是似乎也没什么地方好去的。
步行之随着她的步子,默默的跟在身后,时不时的揉揉被打痛的手臂。
“不是二哥说你,小九你怎的如此凶啊,打打哥哥和思之就算了,你怎的还敢祁……煜王呢,堂堂王爷,都让你给打的直哭!”
步九苼头也不回的冷冷回他。
“你再撺掇我夫君振夫纲,我就告诉父亲揍死你,还有大哥!让他打死算了,回头我就告诉奈奈姐姐,你要振夫纲!”
“你别啊!”话没才一半,步行之顿觉不对,“你怎的知道,她小字奈奈啊,小九,你速来和定远侯一家不熟的吧。”
前世,二哥哥娶了嫂嫂还没多久,就发现了祁君牧想要诛杀步家之心,他要和离,奈奈嫂嫂不同意,誓要与他一起面对,他便直接休了妻,算是让她躲过一劫。
一想到这里,步九苼心中便酸涩难忍,她良心发现一般的回头,给哥哥揉了揉胳膊。
“二哥哥,嫂嫂待你极好,你要善待她,不许说这些浑话,回头嫂嫂听了去,要罚你跪的!”
虽说现在还不能叫嫂嫂,但是只有他们二人的情况下,步行之还是挺喜欢听她这样说的。
“小九不难过,哥哥皮糙肉厚一点不疼的,倒是这个罚跪,你太小看二哥哥了,我又不煜王,怎会惧内的!我堂堂禁军都尉,振夫纲又如何。”
步九苼心里的愧疚逐渐消失,她一点不想说,只待日后看着二哥哥是如何被欺负到频频找自己哭诉的吧。
步行之的脚步一顿,看了一眼前头禁门,沉声道。
“前头是后宫,二哥就不能过去了,这会儿也该巡查了,你自己转转吧,约莫一个时辰,煜王那边就要结束了,半个时辰后,你还是在此地等着,哥哥带你去太和殿门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