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光天色,水天争色。
三十年前一场天灾,大旱,数年颗粒无收,后来经由治理,也再难回到当初的一半儿水平。
绿油油的稻田不见了,金黄色的麦浪更是成为了那一辈人的独家记忆,领导班子被炮轰换了好几届,拍着胸脯治理也依旧难有成效。
谈起过去,老人总是哭,大人板起脸,小孩往往呆住。
从前,陈性只能笑着感叹自己家乡运势不好,同时期盼着某天它会重新找回自己真正的名--“青”。
但现在,陈性只是笑,笑那该死的古神。
“青城,当初在三十六城中顺位靠前,是所有以农桑为主中发展最好的一个,但,某位源之古神以命为搏,与时任江陵城城主的春潮圣者死斗。”
“最终,那尊源之古神消失不见,春潮圣者濒死,事后不治身亡。”
“二者交战的气息蔓延开来,再配以那尊源之古神破碎的域,化为真正天灾,同时也酿成了如今的状态。”
队长是个青年,似是和煦的朝阳,一路上总是怕陈性紧张害怕,频频开口搅动车厢内的沉闷气氛。
陈性闻言,下意识问了句,“协会没有办法治理挽救吗?”
课本里可是说过不少以凡人之力改造自然的壮举,他幼稚的脑海中倏地闪过了许多画面。
队长挠头,身子左右坐不安稳,就连把车的手都放不安分了,“或许有吧,但似乎需要付出极大代价。”
车厢气氛归于沉闷,直至陈性下车。
时隔半月,又见得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陈性的心情谈不上有多舒畅。
旧城老巷,是比较文的说法。
实际上,该叫它上世纪落成的,出于某些原因,还迟迟未被划入到拆迁区域的城中村。
偶尔的酸臭味道飘散空中--老化的排水系统时时在与勤恳的老巷人儿抗争。
但那不是重点。
陈性目光紧留在门口的两盆小多肉上。
在他离开之前,小生命还盎然得很,绿意浓厚到仿佛足以消退铁锈。
可现在,死得嘎嘣干脆,他走近一碰触,丛生的肥肉分生便整个儿如尘埃般碎成了一摊。
他可几乎没有管过,只是任由它们自由生长。
在青城天灾似的气候下,放养两年了它们都茁壮成长,结果半个月不见就死了?
还是死得从里到外?像被吸干?
陈性回头,小队的车早已没了踪影,而往日里,那些顺眼或不顺眼的街坊也通通不见。
这就是说好的“特殊关照”?!
天很阴,昏沉的光线压抑无比,竟好似要将一切生机全都夺去。
隆隆雷声出现,远在天边而又好似近在眼前。
陈性左右看看,惨淡的老巷横竖都长得不像生路。
“坏了!”
暗骂一声,心一横,还是推门,冲入小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