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子玉和孟年越师姐弟从蓬莱阁出来,得知西筱取图的几人都已经平安返回,心中松了一口气。
孟年越抚了抚剑柄,这把剑是蓬莱阁的,本打算还回去,徐逸白却说他的佩剑是因为取图才会丢失,这把剑就当是赔付了,不必还回。
虽然另得了把好剑,但孟年越还是惴惴不安,他原来那把佩剑是师父所赠,在门派中是上品,而如今却因为他的大意丢在了沙窝里,不知回去之后怎样面对师父,况且他和师姐不吭不响的就离了大魏,参与了那样危险的任务,如果师门问起近期游历之地,也不知如何回复。
他有些担忧的看向袁子玉,袁子玉神色沉静,不知在想什么。
“师姐,我们现在回师门吗?”
袁子玉停下脚步,道:“我还有事要做,你先回去吧。”
孟年越一惊,“啊?你不回去?如果师父问起我该如何交代?”
“你实话实说就是,不必替我隐瞒。”
孟年越叹了口气,“你要继续追查胡尘的下落?”
袁子玉沉默的点点头。
“可是师父一向不让你探查胡尘和丁旭初的踪迹,他不想让你一味的堕于仇恨,这样对你的修为和剑术没有任何益处。我们追了胡尘那么久,还是让他逃了,如今江湖远大,人海茫茫,你又到何处去寻。师姐,不如跟我一起回师门吧,这么多年胡尘也就露了这一面,他狡猾无比,不是你一朝一夕就能寻得的。”
袁子玉沉着眸看向孟年越,“你也和师父一样,认为我不应该寻找弑族的仇人吗?”
孟年越当然认为如此深仇,一定要报,可是他也不能公然支持师姐违背师父的命令。
袁子玉看向远处山峦的轮廓,轻声道:“我一直都不明白师父为什么不让我寻找仇人,我苦学剑术十多载,如果不能手刃仇人,那我学得这一身的武艺又有何用,他说怕心中仇恨误我修为,耽我精进,可是,如果这一切不是为了复仇,我要这一身修为何用?”
孟年越看着袁子玉神色痛楚,咬了咬牙道:“师姐,我支持你复仇。”
袁子玉闻言略有惊诧的看了他一眼。
孟年越神色坚毅道:“说实话,我也不理解师父为何不让师姐寻仇,江湖人就应该快意恩仇,如果自己的灭族惨案的大仇都不能得报,那我们身为江湖人,又有什么立场去济危扶弱,行侠仗义。”
袁子玉看着他一脸凌然,轻轻笑了一下,“说的对。”
孟年越不知想到什么,俊脸突然一拧,“师姐,可是你要去哪里寻胡尘呢?经过前几日的追击,我愈发觉得那胡尘精诈狡猾,我们步步紧追还让他溜了,再想寻他只怕更为不易。”
袁子玉若有所思,道:“师弟,你有没有觉得事情有点奇怪?”
孟年越一愣。
袁子玉继续道:“黑衣人截图那晚,所有人都黑巾覆面,唯独胡尘露出面容,还故意言语相激,我当时因报仇心切,并未察觉,但是现在想来,他引我二人离开,之后却没有任何动作,不远不近的引我二人远离边城。”
孟年越也想起来,道:“当时那人一开口,徐阁主就提醒我让你小心,说那人有诈,想来他是发现了什么。”
他摸了摸高挺的鼻梁,有些犹疑,“而且我们刚刚问了徐阁主,我们离开之后,那些黑衣人便立即动手,招招狠厉,以至于他和姜姑娘身坠悬崖才堪堪逃过一劫,这么想来,那胡尘似乎是故意引我们离开,好避免我们陷入杀招?”
他最后一句话已经非常不确定了。
袁子玉冷哼一声,“胡尘不会这么好心想留我们一命,除非,那不是真正的胡尘。”
孟年越闻言,惊诧道:“啊?难不成就像我们在幽都骗戍离一样,被人使用易容术遛了好几天?”
袁子玉不置可否。
孟年越看她如此表情,更加不解,“可是为什么啊?那些黑衣人为什么要将我们引开呢,难道真是怕伤了我们?”
天色湛蓝如洗,光影和煦,丝丝缕缕的淡云流动在天边,静谧祥和。
只是人心远远比不上天色的清澈纯粹。
袁子玉拧着纤眉,姣美的脸色神色平静,“也许,是怕我们发现什么。”
怕他们发现什么?
他们二人目前猜测不到。
逮到真正的胡尘,一问便知。如果那晚是真正的胡尘,那便细问那些黑衣人的企图。如果不是,再慢慢探查真相。
但这一切,都没有复仇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