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怀之停下了动作，风雪似乎还在他周身萦绕，那些剑气与灵气媾和，又生出不少新生或毁灭。天地造化的剑，字水剑化为冰蓝色的纹身，贴合在陈怀之的手背上。

多美丽，多耀眼啊，陈怀之与天地的沟通，汇集而成的剑诀，成了天地一色的心。

此时，他的冰不同于其他冰灵根的冰为蓝色，他的冰是苍白的，无情的，透明的，了无生机的，如雪一般，却比雪更通彻，如冰，却比寻常的冰更纯净。

不得不说，天地是懂陈怀之的，不然怎么降下如此贴合他的本命剑诀？器化形，纯白而无情，柔软又坚韧。

陈怀之握了握拳，他想，这剑诀就叫天地一心吧。念想之后，就好似融入了天地，好似脱离了躯壳，拔剑似寒冰，剑舞似落雪，收剑似冷霜，剑气似凝露，剑域似云雾。又一个夺造化钟灵毓秀的冬啊。

商成看得有些痴。真真让人向往啊。剑学了三两分自然，人仿了三两分天地，祭天地助自己成大道，真真宏伟，吾辈楷模。

南山的火烤着手，冷着了就是了。好一片岁月静好。

突然有马鸣和金戈相撞声，在这种无人之境特别响亮。南山他们迅速回过神，打算先看看外面情况再出去。

有两队人马交战，一边布衣一边黑衣，一猜大概就是山贼与官家，两边不分上下，有来有回。后面马车上有人，周身阴冷至极，比南山这种多了业力和恶意，南山一用望气，那如泥塘沼泽兽一样的气运就知道这人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马车帘子一抬，露出里面带着黑兜帽的人，一双手似枯木，褶皱又如沙丘，皮肤蜡黄，黑斑遍布。看不清眉眼。

只见那手指轻轻一指，不知道什么力量缠住布衣们的脚，短暂的停滞让黑衣找到机会，把布衣们杀死几个，剩下的只能逃跑。

血腥味儿很恶心，他们都不是第一次面对死亡，但对于南山和商成来说，确实是第一次面对如此直接的死亡。

刀刃划过颈子，刀尖捅穿心脏，血染红了地面，留下几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可怕，可畏。但这是必须接受的。南山能理解生死，头一次见到，心神还是有些动荡。

那马车摇晃，黑衣人纷纷上马，要不是那刀还在滴血，恐怕别人只以为他们是什么暗卫。

他们走时，马车里的人还回头看了南山他们一眼，似乎笑了笑，让人寒恶至极。

待到他们走后，南山他们才走近去瞧，山贼死样很干脆，那人恐怕也是警告他们一下，没什么观感。陈怀之扒开了尸体的衣服，打量着伤痕。

都是一击毙命的手段，这些死人确实是山贼，身上不少其他人的玉佩啊路引啊，他这么做还真是为民除害？

“我看不然吧，这人和一天城牵扯很深，身上都蘸了一半的一天城气运。...也不是蘸，就是共享了，紧密相连，他实际修为肯定比我们高得多。不然我还能看得更清楚。”

南山嘴里嘟嘟嚷嚷，反驳着商成的念想。陈怀之倒想起来一些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南山，他是邪修？”

“你都不知道是不是问我干什么，我才七岁！”南山愤愤，狠狠的戳了两下陈怀之手臂，表达抗议。

不过一想这方面，是有可能，这业力，也都差不多了。

业力和功德两大体系，整个世界的平衡支柱，业力统计你杀无辜者的数量，功德统计你干好事的数量。大概就这么回事。细分下来就麻烦多了。

比如魔族杀人杀妖算业力吗？人族降魔除妖算业力吗？妖族吃人吃魔算业力吗？魔族救人救妖算功德吗？好人杀恶人算业力算功德？以此推类。

事实上确实算，但不是同族人偶尔杀一两个业力几乎没有，搞什么屠村屠城屠族那业力给你爆表，飞升成仙和渡劫几乎没可能，天道给你劈死。杀坏业力深重的同族，有业力，但得到的功德大于业力。救外族，有功德，你和他因果相连，人家业力过多你也会遭殃。杀功德多的外族或同族得到的业力跟对方的功德一样。

天道赞美有功德之灵，功德可以滋养气运，提高悟性，改善体质，修复灵器，抵消业力，降低劫雷威力，跟个万金油一样。如果不用功德抵消业力，那么业力过多带来的修为阻塞经脉阻塞灵台浑浊心魔增生雷劫强悍无法避免。

不过也有以杀成仙，邪修成仙的，天道不会因为他们罪大恶极而不让对方成仙，人一条道走到极致，杀再多灵他也是仙了。而且功德也好刷，做好事杀外族斩恶人搞个几千年几万年在生命最后渡劫保准能